费毅沉着脸,指着桌上的地形图:&ot;江大人,你也知道从峡谷往连山关,能让大军通过的无非就那一条路,女真人四处搜寻你的下落,一旦得知当然全力围堵,你要以此为证据说我军中有内奸,是不是太过武断?败了就是败了,何必找这些借口?这样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还让我手下寒心?&ot;
&ot;那么前两次我在行军途中也遭遇女真人袭击,都是他们运气好,次次都能寻到我的踪迹?&ot;
费毅闷哼了一声,坐到桌边:&ot;行军打仗这方面,江大人恐怕还是外行了点,没能隐藏行迹因而总被敌军发现,这也不能证明我手下藏有纤细!&ot;
江怀越看他顽固不化,也不愿再起争论,只是冷冷道:&ot;费总兵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请把经常出入总兵帐下的人员名单列出一份,江某自己核查,不劳烦大人了。&ot;
费毅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但想到江怀越的身份特殊,也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只好嘀咕了几句,叫来幕僚拟写人员名单。
片刻之后,江怀越接过那张纸浏览一遍,又一个个地询问了这些人员的来历,费毅懒得回答,都是手下幕僚代替禀告。江怀越简单了解过后,拿着那张名单便出了大门。
费毅在厅内冷笑:&ot;明明是自己不会作战,到处被女真人追击,还反过来说我帐下有奸细,这些太监都是狐假虎威的东西,要真靠他们指挥作战,能赢才是老天爷开恩!&ot;
费毅的讥讽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江怀越才走出没几步他就在那冷笑,声音自然也是传了出去的。江怀越却丝毫没有停止脚步,径直回到戍楼。
才想要上楼,却听守卫的士兵说,刚才杨明顺的姐姐来找过他,像是有事要讲,请他回来后过去一次。
江怀越微微一怔,他知道相思虽然很多时候腻腻歪歪爰缠着他,但并不是不懂分寸之人,如今刚来连山关,费毅又对她曾经起过疑心,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主动来找,想必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说。
于是他没有回房,直接又去了戍楼后方的小院子。
院落依旧安静,房门也关着,江怀越想到之前相思就在屋子里沐浴,雪白的浸于雾气萦绕的水中,思绪有几分杂乱。
他踏上台阶的时候都有些迟疑,敲了敲房门,等里面传来相思的询问声,才说道:&ot;是我。&ot;
&ot;大人?进来呀,门又没锁。&ot;她的声音远远传来,略微有些渺茫的感觉。
江怀越还记着刚才的处境,不由定了定神,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家具亦很简单朴拙,相思正坐在床边挽起长发,素净的脸上薄施淡妆,月白长袄赭红裙,手臂抬起时衣袖滑落,露出皓腕柔丽,犹如霜雪凝脂。
她望到江怀越进来,眼里笑意一浓,唇间却还轻轻含着簪子。
见他站在门边没动,她也不好开口,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坐下。
他安安静静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端正地看相思如何挽发,如何用簪子固定住发髪,认真地好似在品鉴旷世绝佳的画像。
&ot;大人,发什么呆?&ot;她终于整顿好自己,又关心起一直不言不语的江怀越来。他这才收拢杂念,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相思大致说了一下经过,因问道:&ot;真的不是你在外面守着?&ot;
江怀越的脸颊早已阵阵发热,咬牙道:&ot;不是我,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偷窥?!&ot;
”就是不知道啊,戴大哥说只是见有一校尉打扮的人从这边走过,也不能断定就是那个人。&ot;相思sts眉,&ot;为什么军营里也有人这样胆大&ot;
&ot;没看到吧?&ot;江怀越忽然问了一句,神情凝重。
&ot;看什么?&ot;相思一时没反应过来,再一看他那隐含愠怒的双目,才明白意思。
&ot;窗户关着了,缝隙很小,不可能被人看到什么的。&ot;
江怀越这才颔首,但神情总是郁结难抒发的,相思抬手,拉过他坐在床沿,小声道:&ot;叫你等一会儿的,你一溜烟逃的飞快,有你这样的吗?嗯?”
&ot;你在沐浴,我要是站在门外岂不是很别扭?&ot;事到如今江怀越还是不改本色,扬起下頷瞥了她一眼,似乎自己走得合情合理,倘若留下才是招人话柄。
相思狠狠瞪他,抓过他的手掐了一把,江怀越倒抽一口冷气,着急道:&ot;干什么你?我做错什么了?&ot;
&ot;是,大人你是正人君子,连站门口等会儿都不愿意,情愿自己逃走,让别的男人来偷窥我的身子。&ot;
江怀越看着相思那晃着双足的模样,不由又气又恨,扣住她手臂道:&ot;你再说?&ot;
&ot;可不是吗?要不是你跑了,那个人会有机会溜进来?&ot;相思故意不看他,拖长声音道,&ot;其实窗户虽然关紧了,可我看那窗纸薄的很,也不知道有没有透过些影子&ot;
话还未说罢,忽被他一把揽住腰身,猛地堵住了嘴唇。
与之前的温柔流连不同,这一次江怀越的动作有些急促生猛,似乎还含着几分怨忍,半是恐吓半是惩戒地吻她。
相思起初还用手抵着,可没过多久,唇边就忍不住流露得意的笑容。
尽管如此,她还是闭着眼睛,任由他像个十七八岁初通人事的少年郎一样青涩又执著地亲吻。过了一会儿,相思偷偷睁开眼,却正撞上他的视线,两人一对望,先是双双一怔,她随后笑了出来,害得江怀越泄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