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青雅红了眼眶,泪水在眼底打转,哽咽的说道:“姨娘本来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就病倒了。幸而母亲是个好的,并没有怨怪姨娘的所作所为,掏出体己的银子给姨娘看病补气。”说着,垂着头,羞愧的说道:“姨娘也觉得她这些年太过份,这一场病让她及时醒悟,让妹妹给您赔罪。说您是个心肠软的人,到底是一家子人,哪里有隔夜仇?往后还得相互扶持,妹妹适才腆着脸儿来了。”
龚青岚眼眶湿润,吸了吸微微泛酸的鼻子,深有感触的说道:“妹妹都说了,咱们体内都流淌着龚家的血脉,又不是有杀母之仇,哪有这么多的怨恨?姨娘不过是糊涂,如今醒悟过来,自是再好不过。”
龚青雅扑了上来,抱着龚青岚痛哭失声,不断的赔罪:“是妹妹不好,少不更事,瞧着姐姐没有嫁给心爱之人,便嘴碎了几句,差点害得您与姐夫失和。”
龚青岚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推开道:“今日里怎得这么迟才来,如今夜色深重,你一个女子回府,怕是不安全。”
龚青雅娇艳的脸上,露出羞态,吱吱唔唔的说道:“父亲给我请了教坊的嬷嬷,学着弹琴,嬷嬷是个极严厉的人,下了学我才急赶着来。内心愧疚难安,倒是忘了看时辰。”
这时,龚青雅带来的丫鬟翠娥说道:“二小姐,您与大小姐是亲姊妹,大小姐怎会忍心将你赶出府?”
龚青雅娇嗔道:“贫嘴!”
“那便留下来。”龚青岚温柔宠溺的看着龚青雅,忽而问道:“姨娘可知晓?”
“我来时知会了姨娘。”
龚青岚颔首,便让院外的二等丫鬟,将龚青雅领去老夫人旁边的厢房。
“大少奶奶,将二小姐安排在老夫人旁边,怕是不妥。”红玉觉得二小姐不安好心,若当真是诚心和好,便是第二日早早的来表诚心。偏巧夜色沉了才来,不就是为了歇下来?
想到在龚府,季姨娘与二小姐那边迫害大少奶奶,不知这次回来,会耍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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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里,如今是一团糟。
自分家后,齐少恒便闲赋在家,考取功名不切实际。母亲偷偷置办的产业,本可以给他经营,却是被齐松给偷走典当。应征管事,别人一听他是齐府二少爷,便碗也谢绝。
端起酒坛子,仰头灌下一大口,心底丝毫不痛快。
“你听说了么?这次募善会,举办的极其成功,一件赝品都拍卖到八千两银子,一方砚台居然一万两,更遑论其他的物件了。”酒楼里,几个年轻男子,浅谈募善会的事情。
蓝袍男子王逸凡,缓缓的摇头:“这有何不好,银子多了,救治的灾民更多,可以给边关购买更多的粮草,保家卫国。”
“啪!”青衣男子筷子一摔,不屑的说道:“呸!明面上是说做善事,背地里那些银子压根不曾给将士够粮草制冬衣,而是和岳西过做交易,购买马匹。”
王逸凡不以为意:“岳西骁勇善战,马匹是四国最强悍的宝马,购买岳西的马匹,不过是如虎添翼。”
“哼!若当真如此也罢,可外边都流传着燕王有异心,私下里囤积兵马,要造反呢!”
“莫要捕风捉影,丢了性命!”王逸凡最是不喜欢没有凭据,便渲染的天下皆知的人。
“我可不曾乱说,谁人不知道当年齐大老爷娶的小妾是西域的美人,心魂都丢了。可最后那个小妾的庶子死了,那小妾暗恨在心,给齐大少爷下了西域寒毒,对外宣称是天生不足,落水留下了病根。嘁!大宅里的龌龊事多着呢!偏生还要装的别旁人高贵圣洁,谁不知道都是些黑心肝?”青衣男子沉默了半晌,适才继续说道:“齐大少爷便扬言不会走西域丝绸、香料。可近几年都是大部队的来回,去一趟便是几十辆马车,运载货物,每一辆马车,都是四匹宝马托架。”
几人沉默了下来,走商最多便是两匹马拉车,他这四匹马,便引人猜忌了。
何况,他的身份敏感,是燕王的外甥。掌握大越的商业命脉,若是燕王造反,他不可能不参与。
“你怎知这些?”王逸凡哑声道。
“这事儿你们可别乱说,听听也就罢了。”男子对传言从何而来,闭口不谈。忽而,笑道:“听闻你在募善会那一手好算术,得了齐大少奶奶赏识,在寻你给她做账房先生。”
齐少恒听了这些,眼底骤然闪过亮光,齐景枫他居然中的是西域寒毒?心底瞬间有了计划!丢下几个酒钱,便摇摇晃晃的去了城南,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喜滋滋的出来,回了齐府。
从唯一通向大房的窄门进去,来到了海棠苑,看着守在外边的红玉说道:“快去通知你们少奶奶,我要见她。”
红玉防备的盯着他,并不肯轻易的方行:“二少爷,大少奶奶在休憩,不方便见客。”
齐少恒不悦的沉下脸,口气不善的说道:“这可是关乎你们大少爷身家性命之事,若是耽搁了,可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的告知。”
红玉心一沉,眼底有着犹豫,毕竟,他扯上了大少爷。
“红玉,让他进来。”这时,龚青岚的清亮的嗓音传来,如一颗火种落在齐少恒心底,点燃了一小撮的火苗,烧心烧肺。
掀开帘子进去,便看到她在做针线,手中拿着一件缝制好的月白锦袍,此刻,正在用金线勾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