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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好地方（第2页）

江琉低着头，一滴眼泪坠下地，低低应了声，“嗯。”

“我爱她。”

江琉依旧没有抬头，柔顺低应了声，“嗯。”

“可是我欠你。”

“别说这样的话，你不欠我的。”江琉抬起头，眼睛格外干净清澈，唇角微微一抿，抿出柔和的弧度，“当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失去记忆，也不会成为龙沐炎，说起来，还是我欠你。”

“可如果不是你救我，我恐怕已经成了水鬼了。”龙沐炎扣住江琉肩膀，掌心下女人的肩膀抖颤的厉害，他眉头皱了皱，虽然知道他现在做的有些残忍，但有些事不得不做，必须要做。他用力控住她的肩膀，“江琉，我不管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

江琉脸色惨白，撇开脸，颤声打断他的话，“不是说好三个月吗？三个月还没有到……”

“江琉！”龙沐炎看着神情怯弱的江琉，不甘心疼懊恼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怒火乍起，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让他声音冷厉，“你给我站好了！”

江琉抖了抖，闭上眼没有说话。

龙沐炎硬扣着江琉走到卫生间，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推着她站到镜子前，江琉看向镜子里映出那个讨好怯弱仿佛莬丝花一样的女人，浑身颤栗又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撇开脸不敢再看。

“怎么，你自己也不敢看了？那你知道我整天对着这样一个江琉，我是什么感觉？！看，你给我看！”

江琉连连摇头，不断逃避龙沐炎的动作，连连后退，一直强忍在眼底的眼里也落了下来，惶恐抬头，“沐炎，不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龙沐炎真的怒了，“我就是要你看看，我就是想知道，当年那个江琉去哪里了！那个就算所有人都不认可都能傲然微笑的江琉去哪里了，那个可以在铁虎帮救我出来的江琉去哪里了！甚至那个可以利用催眠术将我塑造成龙沐炎的江琉去哪里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为了我这么一个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的男人，值得吗！”

冰冷绝情的一句话，江琉颤抖的更加厉害，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肚子似乎痛苦到了极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尽褪。

“沐炎……炎……”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龙沐炎，可才握上，就被龙沐炎无情推开。

江琉踉跄了下，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她痛呼了声，捂着肚子蜷缩到拐角，明显有些枯黄的长发散乱披散在肩上，削瘦到极点的脸上布满泪痕，涕泪纵流长发覆脸，狼狈到的极点也可怜到了极点，颤颤的如寒风中落叶，毫不掩饰让人心疼的脆弱。

龙沐炎眼底闪过一抹懊恼痛色，忍住去扶她的冲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江琉，沉声说，“如果没有爱，委曲求全有什么用，粉饰太平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见江琉缩在那里不肯说话，他心里一软，无奈的长呼了口气，缓步走上前，“江琉，你不是跟龙御说要好好活下去的么，这个样子如果让龙御看到，他该怎么说？”

“怎么说……”江琉痉挛似的一抽，只觉得身子仿佛不是自己，就连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了，所有的痛都仿佛消失了，她喃喃开口，又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了，似远还近，“是他骗我是当年那个大哥哥，他骗着我爱上了他，可是他却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我爱上了你，连你都要丢下我……都是只剩下我一个，怎么说，这让我该怎么说……”

“江琉！”

麻木的意识敏锐察觉到龙沐炎的声音里的惊恐，她平静却又困惑，听到她这样的话，他不是应该无奈、甚至愤怒吗，为什么会惊恐？

她有些茫然抬起头，龙沐炎满脸的惶惑恐慌在一团昏黑的烟雾中印入眼帘，然后她只觉自己腾云驾雾一般，被龙沐炎抱着就往外走，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仍然很安慰很欢喜，几乎是处于本能意识的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就算对不起颜乔，对不起自己良心，就算是偷来的抢来的一丁点时光，她也无所谓。

※

龙沐炎静静坐在手术室门外，相比较江小蜜石沛等人的焦急，他显得很镇静，就算内心也有股唤做不安的情感涌动，至少他表露在外的就是镇定。

他的镇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所有人紧张的情绪。

江小蜜怯怯坐到他身边，紧张低道，“炎哥，姐姐不会有事吧。”

龙沐炎看了看她，突然发现当年缩在江琉身边只会哭的小姑娘已经大了，他安慰笑了笑，“不会有事的。”

“可万一……”江小蜜眼眶里眼珠在打转。

她十岁不到父母就死于帮派火拼中，只有江琉一个姐姐，几乎是跟在姐姐身后看着自己姐姐从盟里娇女到孤女，从盟主夫人再到盟主，历经风霜血雨，但在她的心目中姐姐一直是强大无比的存在。

可是当无比强大的姐姐那一天疯也似的跟她嘶吼，她突然意识姐姐已经只是个脆弱的女人，甚至比她还要脆弱。

所以，她是真正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