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沐炎心里一紧,奔过去担忧看着陡然苍白了脸的颜乔,一把愤怒揪住狼狈从椅子下面爬出来的司徒天一,“怎么回事!”
司徒天一抹去额上的冷汗,不客气的推开龙沐炎,“急什么,我不过一不小心剪断了一根碍眼的线就怕成这样,你要真的怕就给我滚出去!”他吐了口唾沫,一股脑的把刚才还围在旁边的其他拆弹专家往门外推,脸色异常难看,“让让,让让,全部都给我滚出去,别挡着我的光!一个个都站在我旁边给我压力,你们就不怕我的手抖了!到时候全都死了,你们可别怪我!”
龙沐炎被司徒天一推的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生气,心里明白这炸弹并不像司徒天一刚开始的料想的那么轻松了。
这就是慕容龙翔想的方法,让他跟她同生共死?
慕容龙翔这么蠢?
想不明白,他也不理颜乔的挣扎,伸手牢牢握住颜乔冰冷的手,挥挥手示意石沛把其他人都带出去,石沛沉默了会,不到一会,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龙沐炎沉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天一擦去额上冷汗,“这个……”他下巴抬了抬,示意龙沐炎跟她出去。
颜乔挣扎不开龙沐炎的手,干脆也懒得折腾,就当自己的手是根木头,见司徒天一的动作,没好气的说,“这椅子是我坐着,到时候炸的最惨烈的也是我,你不觉得我这个当事人有知情权?说!”
颜乔雌威一发,司徒天一苦了苦脸,“姐姐,我这就说,你别急啊,”下与龙沐炎交换了下视线,迟疑了好一会才慢慢的道,“是有点问题,这颗炸弹不仅利用了定时装置,还使用了水银装置,引线统共五根,采用的也是并联装置,排线看起来复杂,但其实并不算难。只要不炸弹的直接引线而切断掉电源线就可以了,我为了稳妥,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梳理,可是我刚才剪了一根,才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因为炸弹在椅子下,也不方便把炸弹翻出来给他们看,司徒天一沉着脸解释,“这引线采用的滞后装置,才剪下去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可是过了一会就起反应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明明还有七个小时的,现在居然只剩下四个小时了。”
颜乔脸色刷的一白,血色褪尽。
才剪了一根线就剩下四个小时,如果不是司徒天一做事谨慎,换个别的人乱剪一通,恐怕连逃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就是慕容龙翔说的办法?
知道沐炎一定会陪着自己死,所以安排下了一个让人避不开的局?
不对,慕容龙翔说会让沐炎有选择的机会,怎么会设下这么个死局?
龙沐炎察觉到颜乔的手泛凉,安抚拍了拍她的手,神色不变,“你继续说。”
司徒天一的眉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这些杂线看起来乱七八糟,很有可能是控制时间的线,如果再剪下去,时间恐怕……安这个炸弹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那现在还有几根线?”
“五根。两根主线,三根辅线,辅线可以剪,但我担心这些线一剪,恐怕时间会变得更短。而两根主线,连我都没有把握是哪一根。而且很有可能……这两根也都是引线,我学的不是这个,实在不擅长这个。”
司徒天一既无奈又愤怒,一脚踹倒墙边的花瓶,花瓶哐啷一声跌的粉碎。
“现在两个选择,一个是等,一个是直接剪断看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我的想法是等……”
“不等。”
龙沐炎与司徒天一脸色骤变,同时看向正望着窗外的颜乔。
司徒天一首先忍不住怪叫出声,“姐姐,万一剪出了问题怎么办?”
所有人早就已经出去了,整个屋子显得很安静。古老的钟摆声发出当当的重响,傍晚已经晕红一片的斜阳从窗口洒了进来,或星星点点,或一片一块,氤氲出一片温暖怡人的霞色。
可霞色再过温暖,却也让人心底暖和不起来。
到底人还是怕死的!
虽然一直有必死的觉悟,可真听到这句话,还是不由自主心里发凉。
该怎么办?
手指忍不住发颤,她用力咬住唇,望着空无一人的古色古香的客厅里,眼底还似喜微瞠的明亮转变成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眼泪一点点压了下去,最后已经变成完全的冷静,最后一点希冀光芒也渐渐熄灭。
她本来还以为可以……
她抿了抿唇,勾勒出浅浅的笑,“怎么,我这些主都做不了?这可是我的椅子?”
龙沐炎心里微微一沉,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定定看向颜乔,“庄麒马上就能找到慕容龙翔,只要找到他,我就不相信这炸弹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