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扑腾爪子使劲抗议,那不是我啊不是我啊,特么哪家兔子会长得跟彩虹似的。
清欢熬了大半夜,总算将平生第一幅绣图完成了,她满意地打个呵欠,迷迷糊糊由着烟雨伺候着去睡了。
第二日,天刚亮,梦里惊闻一声马蹄响,清欢猛地坐起来掀被子下床。听见屋里动静的烟雨忙推门进来,见起床困难户居然起来了,委实惊奇,回头去找天上的太阳君,莫非今儿个是打西边出的?
“小主子,您昨儿个半宿才睡,怎的不多睡会儿?”
清欢正翻着柜子,拿出前两日就藏好的衣服往身上套,又比划着让烟雨赶紧帮自己洗漱打扮。
准备妥当了,清欢又拉着烟雨不停地“问”:“好看么,好看么?”
烟雨已经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当下极为捧场,“好看。小主子长得漂亮,穿这身衣裳是顶顶好看。”她说的是实话,衣裳款式虽然是多年前的,但将军府的东西向来精致,加上保存的好,看起来与新衣一般无二。
听烟雨这么说,清欢小小地松了口气,换上小靴子就往外边儿跑。
烟雨忙到柜子里找了件厚实的披风,小跑着去给她披上系好,“小主子,外面下着雪呢。”披风是瑈蓝色的,领口绕着一圈白绒绒的狐毛,衬得这张小脸蛋儿愈发得招人疼。
等到了南房外,见到守在外面的阿临,烟雨总算明白这孩子今儿为什么会起这般早了。只是。。。。。。
阿临原先在将军府里就是伺候公子的,后来公子离家,将军便将阿临调来南房伺候。这一回公子回来,阿临自然又重新成了公子身边的小厮。
“小主子,您怎么知道公子回来了?”小楼离前院可是有些距离的。
清欢满心满眼都在屋里的人身上,听到烟雨的话,得意地指了指耳朵。
听到的?
烟雨与阿临对视一眼,一同沉默。
宁书涵在书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抬眼往窗外瞧了一眼,这天儿刚亮没多时,乖宝居然就起来了?
宁将军自然也听到了声音,见儿子一颗心都落在外面了,便打算结束谈话。
“我用过早膳后就去宫里回禀此事。为父知道你与他自小交好,你再劝劝他,毕竟得顾全大局。”
宁书涵道:“这事对他打击太大,只怕是,有些难。”
宁将军闻言叹口气,“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若是劝不动,你着人好生看着,万不可让他出现任何意外。哎,这安稳日子,怕是没几年了。”
“儿子明白。”
“我先去瞧瞧你母亲,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今儿个就不用到前面来用早膳了。”
宁书涵应了声,退下。
见门从里面打开,清欢雀跃着蹦上前,待看清出来的人,忙收住脚步,动作太急,险些摔着。
宁秉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见她站好后局促地低头朝自己行礼,一贯严肃的神情松了几许,本想多问几句话,但见着面前的小丫头笑得讨好,动作谨慎地比划着,生怕他看不懂会生气,心下怜惜,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宁将军一走,清欢拍拍心口,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门前斜倚着廊柱的人,见他眼神落在自己衣服上,她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衣袖,才比划着问;“不好看么?”
宁书涵走下台阶,双手按在她肩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极为认真地赞赏:“好看。”
“真的么?”
“真的。”
他没说的是,刚刚打开门的一霎那,撞入目中的一抹瑈蓝,仿佛暗色的天空裂开的第一湾苍蓝,惊艳了这腊雪寒冬,炸得他心口异常柔软。
得到他的夸奖,清欢高兴得搂着他脖子,大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
“阿临,我怎么瞧着小主子跟公子有几分相象呢?”烟雨走到阿临身旁,小声道。
阿临闻言仔细看了一番,“神态间是有些像,许是两人一起待久了的缘故?”
“也许吧。”她没告诉阿临,公子不在的这些天,她曾偷偷看见小主子对着铜镜用手指戳右边脸蛋儿,力道可不小。
清欢在宁书涵怀里黏糊了一阵儿,拉着他衣袖指着身上的衣服,让他看。
宁书涵很给面子地又仔细看了一遍,须臾便瞧出了端倪,口中却装作不知地道:“这衣服,瞧着有些眼熟,是上回在三里镇买的?”
清欢瞪他,小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来,白嫩嫩的手指在湖绿色的袖摆中飞快地翻着花儿,“小爹爹,真笨。”小眼神跟上动作,将面前人鄙视了个透彻。
宁书涵哭笑不得,佯装恨恨地捏她的小鼻子:“反了你了,敢骂小爹爹笨?”将人抱起来,单手捞起垂在一侧的飘带,“晋国国都金陵,男喜俊,女爱俏,尚新衣好颜色。嘉元年间,男女皆喜着褙子,偏爱那一分飘逸典雅。这衣裳所用锦缎是北越国进贡的,那里专产绫罗绸缎,恩,有机会我们可以去看看。”
“当日宫里赐下一批贡缎,我一眼便看中一匹湖绿色的,就央着娘亲帮我裁成衣裳。那时我六岁生辰将近,娘亲特地让人找了金陵城最有名的老师傅替我裁布制衣。谁想,过去传话的丫鬟是个不顶事儿的,只给了衣裳尺寸,也没说是给谁穿,老师傅一看这颜色,以为是给小姑娘做的衣裳。新衣是在小爹爹生日当天送来的,当时我只觉得这衣裳煞是好看,便欢欢喜喜地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