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很在意,我觉得很有必要,你是不是愿意给我一个解释,”顿了顿,她自嘲地笑笑,“至少敷衍一下我。”
他无话可说,指节一松,他放掉燃尽的烟蒂,又点燃一根,沉闷地吸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迁就他一次,也许他真的有所谓不能说的苦衷,“那好,不提三年前,就说现在,你都订婚了,又说着要我回到你身边的话,做出你很在意我的样子,那又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惑人的光华,“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规划我们的未来。”如果他们之间,充满着太多的不可控素,那么他,实在做不到,承诺她一生一世,他只希望,她能信任并且依赖他,他们步调一致,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他还是在回避她的问题,连最后一丝勇气也消磨殆尽,她终于明白,他要的,不是沟通,只是单方面地,他以为的,他希望的,他规划的将来。
她冷哼,“规划?未来?你一边筹备着婚礼,一边又把我规划进你的将来,难不成还想将我从外甥规划成情妇,坐享齐人之福?”
心子狠狠地疼,他掐灭了指间的烟,霍然起身,步出了卧房,临走大力地摔上了门,他不想伤害她,又怕这样下去,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他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
她蒙了,耳际是震耳的摔门声,久久回响,等她终于回过神来,又埋进被子里,默默地流泪,他以前再凶她再气她,都从来没有这样,抛下她一个人,决绝走开,哭着哭着她暂时远离了,这些那些,有关回忆有关伤痛,沉沉睡去。
五十九,遇见
顾灏南一边批着公文一边听何祁汇报着,“关于城边突发的山洪,灾情正逐步得到控制,山地的居民也都妥善安置。”
顾灏南唔了一声,未抬头,继续道:“善款的募集要加大力度,对于那些支持政府工作的企业,适当放宽政策,已示鼓励。”
何祁连声称是。
顿了顿,他又道;“哪个企业捐得最多。”
何祁翻了翻资料,回道:“王氏。”
顾灏南这才抬起头,轻捻了捻眉心,吩咐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何祁辞了他,刚走到门边,又被他叫住,“演奏会的票,怎么样了?”
何祁回转身来,郑重以待:“我前两天去问了,因为规模不大,没有预售,只是当天发票,售完即止,我正打算现在过去。”
顾灏南淡淡道:“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
临走,他已经吩咐了司机,他要用车,出了市委大门,他伫足等待,不远处,一辆银灰色宝马正向他驶来,隐约瞥见车牌,似有些微薄的印象,以至于,车驶至他近前,停下,他并不会过多诧异的情绪。
车窗缓缓摇下,女子摘下墨镜,略微探出,“顾书记,我送您一程吧。”她好心情地玩笑。
“这么巧。”他只是淡淡地回应,并未表现出,任何他要上车的迹象。
女子倒似全不在意,一派落落大方,“恩,刚好在旁边有点事,顺道过来看看。”相识半年多,他们也只是偶尔吃吃饭,毕竟,他是市里的一把手,自然很忙,再来她也不闲,他一向寡言,他们都谈及婚嫁了,这个男人,还是冷清得让她感受不到温度。
她也只是片刻的怅然,转瞬又扬起眸子,“真的不要我载?”略为轻快的口气,也不给听话的人压力,她从来不是哀怨的女子,她生活的环境,她所受的教育,从来,她喜欢的事物,她习惯于付诸行动,努力争取,往往,追逐的过程比得到的结果,还更令她快慰,而顾灏南,怕是迄今为止,她最快沦陷而又最捉摸不定的。
他望了望左方,他的专车正由车库的斜坡驶出,转而朝她礼貌道:“我的车来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吃饭。”他这样说着,有些淡漠的疏离。
顾灏南冲她颔了颔首,这就准备离开,“等等——”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包内摸出两张票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男人眼前轻晃了晃,“北极之光音乐演奏会。”她故意念出声来。
他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继而迈开步子朝后车走去,他打发了司机,又绕过前车的车尾,踱向另一侧,行至附驾,拉开车门,默然地上了车。
她莞尔,有小小的得意,没看他,径自发动车子,驶离市委。
一路无话,直至遇上转角的红灯,他才淡淡开口,“你怎么会有我想要的票。”
她无辜地笑笑,“这么巧,我只是想邀你看场演奏会,原来你也想看这场么?”
他弯唇轻讽,“王氏的大小姐怎么也对这种小场合感兴趣了。”
她自我解嘲,“顾书记不了解的王婉菲,又岂止是这些。”她对他的用心,他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愿了解而已,顿了顿,她继续道:“是何秘书,他无意间提到的,我就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