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日里京城人聊天时互相调侃的状态,话里话外都带着损人的意思。
周天涯喝了口茶,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为舒适一些,不是那么的正襟危坐。
看这种小说,就不能端着,最好是躺着,或者趴着,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否则就是打开的方式不正确。
他继续往下看,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整篇小说就是可着劲的调侃,逗闷子。
社会上的大事小事都拿来当素材,荤腥不忌,都在小说里冷嘲热讽一番。
作为老京城人,他觉得看的很过瘾,就像是搬个板凳坐在胡同口和街坊邻居侃大山一样,最后侃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这些事谁解决,不知道,反正不是自己的事,爱谁谁。
看罢之后,周天涯陷入沉思之中。
这篇小说投给《京城文学》算是找对了门路,如果投给《华国文学》或者《小说月刊》那种国家级的文学刊物,发表的可能性不大。
仅仅是这种毫无顾忌的调侃就过不了关。
《京城文学》相对来说自由一点,但也是有限度的自由,不过既然慕家那丫头打了招呼,说明慕致远看过这篇小说,发表出来问题不大。
周天涯把《顽主》放到编辑部内部讨论,想听听各位编辑的意见。
编辑部的编辑们对《顽主》见解不一。
三十岁以下的编辑觉得这篇小说贴近生活,京味十足,肯定能受到读者的欢迎。
老编辑则认为《顽主》没有品味,粗俗不堪,不能因此降低了《京城文学》的格调,咱们又不是地摊文学。
“这算是什么文学?这就是痞子文学么?”一位老编辑激愤道。
这位老编辑没有想到,他的这句无心之言给《顽主》,以及和《顽主》类似的小说下了一个定义,以后这类小说就被称为是“痞子文学”。
痞子文学是对以往那种崇高话语的反叛,描述的是底层人们最普遍和典型的生活状态。
通过不断的调侃和自嘲,来逃避社会带来的压力,从而达到精神上的自我满足。
周天涯最后做出了决定,在《京城文学》上刊登《顽主》,一来是给慕致远一个面子,二来是试探市场的反映。
大家都知道文学杂志到了需要改变的地步,却不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改。
或许《顽主》可以作为一块探路石,让读者来做出选择。
林子轩不知道杂志社内部激烈的争论,也不知道慕姗姗打了招呼,否则要是他自己投稿,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发表呢。
他按部就班的来到广播电台,继续琢磨着发财计划。
七月底的一天,少儿栏目组那位一直请假的职员终于出现了,此人这次来不是为了上班,而是要辞职,这件事在广播电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抱着铁饭碗不吃,竟然想从单位辞职,这人有病吧。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京城广播电台正在进行专业化,几个频道会陆续开播,正是用人的时候。
当然,少儿栏目组是冷门,发展前途不大,但也不能就这么辞职啊,太不珍惜机会了,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呢。
林子轩在办公室见到了那位风云人物。
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笔挺的西装,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有种成功人士的派头,见了林子轩就送了一支钢笔。
据说是从香江过来的,好东西,值十几块钱呢。
这人在办公室高谈阔论,说南方怎么怎么挣钱,就好像是遍地黄金一样,随便捡,从香江弄过来一批货,转手就能赚上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