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杯一碰,把酒喝了。
酒过三巡,彼此都已无先前的那么拘束。杨志远和张淮碰了一杯,笑着问了张淮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杨志远问:“张市长,你在做市长之前,曾经做过大学的副校长,你觉得作为市长和作为校长,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张淮看着杨志远,笑了一笑,想了想,说:“作为校长,如果你错了,教授们就会尖锐的提出质疑,因为真理是绝对的;而作为一名市长,你即便是真是错了,他们也会说你是对的,因为权力是绝对的。”
张淮这话说得睿智,杨志远想到自己的恩师吴子虚老先生,人人都觉得老先生的脾气很怪,其实想想,老先生哪里是脾气怪,只不过是老先生做任何事情都只对事不对人,政府的工作出现了错误,老先生就挥笔叱责,毫无情面可讲。摊上这么一个可爱固执还有那么一点点偏激的老夫子,谁都会又爱又怵。张淮市长要是做副校长时摊上这么几位老夫子,他这个副校长当得还真是闹心。
王文举哈哈一笑,说:“张淮市长到底是知识分子出身,话说得委婉,要是照市长这么说,那我看校长就是田里成熟的稻穗,市长就是风中的柳絮。”
张淮好奇问:“书记,给解释解释,什么意思?”
王文举笑,说:“一个放低姿态,那是心中有料,一个高高在上,这溜须拍马的人一多,就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结果怎么样,风一吹,稻穗还是那个稻穗,而柳絮呢,早就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张淮哈哈大笑,说:“书记这个比喻虽然俗了点,倒也有几多道理。”
王文举笑,说:“所以啊,这人啊,身边多几个老夫子好,只唯理不唯权,可敬,那会让我们少犯不少的错误。”
杨志远早就听说王文举和张淮搭档,两人关系不错,现在一看果真如此。杨志远举杯,说:“书记、市长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也就冒昧地同时敬书记市长一杯酒。”
王文举举起杯,一指尚平三、宋华强,说:“志远敬酒,你们得作陪,要不然,你们真要来个车轮战,我和市长也就用不着回去了。”
宋华强笑,说:“志远,怎么回事,你和书记好不容易喝上一次,就这般让书记回去,说不过去。”
王文举哈哈一笑,说:“华强,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怂恿志远把我灌醉啊。志远,你说我们上不上他这个当。”
杨志远一听,王文举这话看似询问,却有明知是当也要上的意思。杨志远笑,说:“这就看王书记的意思,王书记要是觉得偶尔上上当也没关系,那就再喝几杯。”
王文举一笑,一点头,说:“好,就听志远,我们再喝几杯。”
王文举这么一说,这酒宴的氛围顿时就起来了。宋华强笑:“我早就听说,王书记是酒中好手,我倒真想马上见识一下,王书记和志远,你们俩的酒量谁更胜一筹。”
杨志远笑,说:“肯定是王书记厉害。”
王文举笑,说:“志远,你这话有点虚,你我虽然没喝过酒,但你的酒量我还是多有听说,不说远的,就凭你这次在团拜会上和部长们喝酒,一斤四两,轻描淡写,面不改色,只怕酒量就非同小可,你我有得一比。”
杨志远呵呵一笑,说:“看来王书记这是心甘情愿,乐意上宋华强同志的圈套,行,服务员,盅酒。”
宋华强起哄,说:“这等事情,用不着叫服务员,我来就是。”
王文举一指宋华强,说:“你以为你把战端挑起,你就可以站在一边凉快,只怕是门都没有,我和志远喝酒,你陪之。”
张淮在一旁哈哈大笑,说:“华强,你这就叫自作自受。”
王文举笑,说:“张市长和平三都是知识分子,你们俩可以选择自由参战,华强今天一杯都不能少,一则战事由华强而起,二来,你是真正的地主,没有在一旁光起哄不喝酒的道理。”
杨志远笑,说:“行,这样倒也不失公平。”
宋华强的酒量杨志远心里清楚,知道宋华强刚才也就喝了个三五成,还有不少的回旋余地。
杨志远举杯,说:“承蒙王书记厚爱,我敬王书记一杯,先干为敬。”
杨志远落落大方,动作从容地把杯中的酒喝了,气场十足,不因王文举是省委常委而畏缩,王文举暗自点头,看来周至诚用人还真是有一套,周至诚这人睿智而大气,所用之人也是大气的很,周至诚把杨志远带在身边,可以说是相得益彰。大器之人必大气,杨志远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成就。
王文举微微一笑,一饮而尽。王文举把酒一喝,宋华强也把杯中的酒喝了。张淮和尚平三的酒量不行,他俩也都小抿了一口。
王文举一笑,说:“好,痛快,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