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栖的手放在余旸腰际处,没有刻意碰他,虚放在半空中,像是怕他摔倒。
“要不我去超市再买一袋。”
“不用了。”
郑栖说。
余旸刚想说什么,一道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薄荷味,还有发烫一般的呼吸。
如果说跳跳糖是在口腔中爆炸,这道呼吸一定在鼻息处卷起惊涛骇浪,像浪潮拍打礁石,冲刷,薄荷清心明目,跟灼热的呼吸相互缠绕,余旸感受到一阵冷、一阵热的气流。
浪潮来了——
郑栖吻住余旸,很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但他又是那么沉着而富有耐心,吻到余旸终于肯微微张开嘴,他尝到青柠的味道,很淡,还有余旸温热的呼吸。
郑栖总觉得余旸睡眠浅、呼吸也浅,就好像躺床上随便翻个身都能吵醒他,现在也是,他忐忑着,不自觉将手腕搁在郑栖肩头,微微颤抖。
进攻,浪潮层层递进,永远不要小看礁石,礁石之所以为礁石,自然是因为不枯不朽,顶得住烈日,还抗得过寒潮。
郑栖吻住余旸的唇舌,缱绻片刻,又放开他,与他鼻息相对,蹭着,他又抬起下颚,用鼻尖碰了碰余旸的——很痒,很轻的触碰,余旸快要站不稳了。
手臂不自觉圈住郑栖的脖颈,余旸开始主动靠近他,郑栖低笑,慢慢闭上眼,还骄矜地退让了些,余旸追着他的呼吸,吻上来,这些气流混一起,让他生出无限勇气,跳跳糖是什么味道,他有点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沉迷于这种薄荷味。
郑栖的嘴唇很软,接吻却不那么乖。
每当察觉到心不在焉,余旸想要慢慢退出,郑栖又吻过来,像潮汐一样蛮不讲理,掀起巨浪,将礁石湿透,又毫不负责任地退潮。
余旸闷闷地推了他一下,可是呼吸舍不得离开郑栖分毫。
原来海枯石烂的誓言不俗,如果遇到郑栖这道浪潮——他只想到‘摧枯拉朽’四个字,吻他的唇,轻轻咬他,潮汐是如此的包容,让他咬,这大概是惊涛骇浪中的一丝温柔。
手不自觉抚到他的后颈,他短发剃得浅,摸上去有点扎手,继续游走,碰到他的脸庞,余旸加深了这个吻。
郑栖被他吻得闷喘,很快,他又迎接余旸身上的重量,回应他的亲吻。
直到感觉余旸喘不上气,郑栖才稍微松开他。
这个吻太过突然,突然到余旸接吻过后,心里生出无限失落感,究竟是为什么,他一下子又说不清,如果非要追寻答案,他觉得应该在蜜月旅行完成这个吻,现在就这么发生了……
在这么普通、又可有可无的一天。
余旸严格意义上的初吻。
全然不符合预期,打乱节奏感的慌乱,甜蜜又沮丧。
余旸不想松手,像寻求抚慰的动物在郑栖肩颈处呼吸,还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倾斜过来。
郑栖往他靠近了一点,双腿与肩同宽,好像在寻找着力点,他就这么沉默地抱住余旸,手心放在他背上,他能感觉余旸呼吸起伏不定,情绪很低,非常需要他。
每当郑栖手心抬起,慢慢放下,顺着余旸的背脊滑下去,余旸的呼吸都会平顺好多。
也不知抱了多久,郑栖的手臂有点发麻,余旸稍微站直了一些,离郑栖的鼻息很近。
郑栖笑了,轻吻余旸的鼻尖:“够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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