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用词卑微谨慎,实在不像是一位单于给臣子写的书信,倒像是犯了过错的小辈,向长辈恳请宽恕请罪的书信。
拓跋飞把书信缓缓地收起:“看够没有?”
呼揭金寒笑着退了两步:“王爷,末将什么也没有看到,王爷若是没有吩咐,末将告退。”
“金寒,你跟随我有十年了吧?”
“难得王爷记得如此清楚。”
呼揭金寒脸上现出回忆之色,银色的眸子中闪过浓重的痛苦,脸庞微微扭曲,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就恢复原状,望着拓跋飞的眼睛中,满是敬慕感激之意。
“若是没有王爷,焉有末将今日,无论王爷要做什么,末将万死不辞,永远效忠王爷。”
拓跋飞伸手拍了拍呼揭金寒的肩头,神色柔和地看着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他在很久以前,就借棠梨孤的手提拔他,表面却是和呼揭金寒走得很远,甚至几次故意为难处罚呼揭金寒,让棠梨孤以为他们二人不睦。
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日后准备,却在棠梨孤毒发后终于派上了大用。
“王爷,单于的位置,本就应该属于王爷,索卢连山何德何能,能做单于之位。臣敢请王爷废了索卢连山,自立为单于。”
呼揭金寒撩衣跪倒在拓跋飞的面前,直视拓跋飞的目光。
“大胆,你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活够了吗?”
呼揭金寒毫不畏惧:“王爷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只求王爷登基后,再赐臣一死。”
拓跋飞微微眯起双眼,淡漠的目光盯着呼揭金寒,嘴边犹自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呼揭金寒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不怕拓跋飞发火喝斥,最怕看到拓跋飞如此的表情。
“王爷,此乃是金寒肺腑之言,末将以及王爷的部下,都愿王爷早日自立为单于。此乃天意,当今单于失德,德薄才鲜,唯有王爷才配做大月支的单于。”
拓跋飞沉默片刻轻笑:“本王是否做单于,对你而言有何区别?”
“末将不愿意看到有人的位置在王爷之上,大月支是王爷的,天单于对王爷不仁不义,王爷辅佐索卢连山登基,对大月支,对天单于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新单于失德,臣请王爷,自立为单于,臣愿鞠躬尽瘁,为王爷效死。”
呼揭金寒言罢,深深拜在拓跋飞的脚下,额头碰触拓跋飞的脚尖。
“此言今日以后,不得再说,你去吧。”
“王爷……”
“退下!”
拓跋飞的语调不高,语气淡漠平静,落在呼揭金寒的耳中,却是如同响雷一般,他默默地磕头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索卢连山,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犯错,否则……”
拓跋飞的嘴边,飘起讥诮冷漠的笑意,他相信那位单于,不会让他失望。
“仲傲霜,此计果然毒辣,你是为了大康还是为了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