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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第1页）

“莹莹，先皇后她愧对太子。你在长春宫救下了少年太子，那雷公藤毒药，不是薛氏下的，是先皇后下的。”

吕嬷嬷说，

“先皇后她愧对那孩子，她无法面对那孩子，可她近来身体很差了，她希望见小满一面，她是小满的皇祖母。莹莹，你的事迹举世闻名，你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兴许你可以帮忙给先皇后医治身体，带小满去一趟淮南，见见她吧，好吗。”

蒋馥莹攥住心口衣物，“你在说什么啊？你在告诉我，祁渊最爱的母亲，给他下了雷公藤的毒药，是他的生母亲手下毒要害死他的？”

天啊，蒋馥莹在还没有来得及开心父亲没有毒杀先皇后时，在蒋馥莹还没来得及开心祁渊希望母亲没有死掉的心愿可以实现时，她却被先皇后毒杀祁渊的事实击垮了。

她第一感觉是这事暂不能让祁渊知晓，她不能想象若是祁渊知晓他一直以来以为是薛氏下毒害他，而实际那雷公藤是他的母亲亲手下的，祁渊会多么绝望，祁渊一直以来以为母亲亡故，而实际上，母亲尚在，只是选择漠视祁渊的音讯。

吕嬷嬷将小满抱了抱，“莹莹，这很复杂。先皇后她是有苦衷的。”

“我不懂哦，我不懂是什么苦衷，她会给她的亲生儿子下毒。”蒋馥莹说，“太过分了。什么苦衷，她可以在淮南养老，而让祁渊以为她死了，备受丧母之痛的折磨！”

蒋馥莹决定，去淮南见一见这位先皇后，帮祁渊找回他的娘亲，她决定帮祁渊实现他的愿望。

“嬷嬷，我们去淮南。时间你等我通知。先皇后不可以这样避而不见的，方才祁渊还在思念她。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先皇后报仇。你现在告诉我，先皇后也曾杀他。那时他才十一岁。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孩子的爹爹！”

蒋馥莹和吕嬷嬷拜别，交代吕嬷嬷同奶娘照顾好小孩，她便钻进了马车。

祁渊坐在马车内，见蒋馥莹来了，他便吩咐谢锦，“去皇宫。”

“是，”谢锦说，“敬生快到豫东了，薛崇仁快遭殃了。”

祁渊言道：“薛家军收回来，薛琪龄给我母亲偿命的时机就来了。”

蒋馥莹眼睛红红的看着祁渊，突然泣不成声，她可能在哭祁渊好孤单，这样坚强真性情的男人，他在认真对待他身边的亲人下属，可他的爹爹娘亲姨母都这样狠心。

她突然抽泣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抽抽嗒嗒的没完。

祁渊说，“我就让你穿个兜兜，委屈这样？”

蒋馥莹抽泣个不住，“冬冬天，本来就可以可以不穿的。看看不出来。”

祁渊把她压在怀里，“看不出来也不行。哭没有用。出门必须穿。”

谢锦一脑袋问号。

就因为个兜兜，女主子就哭岔气了。爷居然还能认真的做要求。这也许这就是高层吧。他这种小喽啰不懂高层的想法。

哄了半天，蒋馥莹止不住眼泪，鼻涕眼泪把祁渊衣襟也给弄湿了。

祁渊冷声说，“你和我在一起就这样不开心？想祁慕之了？”

蒋馥莹当下紧忙打住哭泣，“没。”

祁渊叹口气，这样哭哭啼啼，到底是女大不中留，才在东宫住一晚上就哭这样，强行留她怎么留的住，和肃王在一起谈天说笑眼睛弯弯像月牙，“青州，岭南，鄞州，这几个地方宅子都不错。你想想吧。决定了，明天带你去看宅子。”

祁渊想，他应该会减少去看望她吧。他也不希望再遇见和祁慕之同时出现在她的宅子，看她同祁慕之谈笑风声的场景了，他会撤掉她身边他的探子，不去过问她的动向了，他自制力并不好，知道的多了，会忍不住靠近，不知道就好些。如那七年。

在皇宫长生殿外。

邂逅同样来受封的忠勇王祁慕之，以及来参宴的夏妍。

太子同肃王走在前。

夏妍挽着蒋馥莹手臂，亲昵如闺中密友，还挺和谐，二人走在后，夏妍叫她姐姐，蒋馥莹想，这大概是大龄小妾的高光时刻，毕竟未来太子妃都毕恭毕敬管小妾叫姐姐了。

堂内已经人影绰绰，夏承安等人早已在长生殿内。

祁慕之对祁渊行礼，目光在蒋馥莹身上扫过，这朝服穿在身上和拿在手里比又不一样，他对祁渊做出往内殿请的手势。

祁渊颔首，两人倒是很有默契地都克制而谦逊地没有提起正月十四一早两人因为一名女人闹得极为难堪之事，心底无论暗潮汹涌，面上却都沉稳内敛。

祁渊问祁慕之，“何时的船期去凉州？”

“正月底。”祁慕之说，好想带莹莹去看月牙泉，莫高窟千佛洞，可莹莹不顾一切的选择了东宫，除了体面退出，他能怎样。

祁渊眼底一片荒芜，他声音如碎了，“嗯。”

还有半个月。

雪下得很大，长生殿那个山洞底，曾经那位因为着凉咳嗽被众人轰出来在山洞底下哭哭啼啼救家人无门的小女子，那位泪眼婆娑问他‘可以咳嗽吗’的小女子，如今是受人尊敬爱戴的爵爷了，羽翼丰满，不再需要祁渊的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