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拿了装着嫁妆银小匣子,出东宫去买处宅子,试着见一下祁慕之,求助贤妃娘娘,她就只有救家人这一件事不能忘记,她要做成这件事情,可平白无故,祁慕之又怎么会帮助她呢,冯黎又忌惮薛氏,到底她要怎样突破,她要跪下来求祁渊吗。
又想撂挑子,和颖儿跑路远走高飞了。
但想想阿娘在她生病时摸在她额头的温暖的手,想想阿爹给她买的小马驹。
还是不可以跑路,她可以撑起来这个家。
“离开?”祁渊沉声道,“赵术回京了,赵母随时去死牢探监。沈江云怎么办?”
蒋馥莹倏地钉在原地,“你要怎么样啊祁渊?我说到底是为了护你的声誉吧?你为什么不帮我,也不让我走呢。”
“我要你警告他啊,你怎么不警告?我要你下令让我的人打断他腿,你怎么不下令?”祁渊斥笑,“是你理解能力太差,还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我要你留下给我生孩子啊。不然留你做什么,因为爱你吗?”
“他说要告你。他很可能联合睿王伤害你啊!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你应该考虑的是,孤会怎么伤害睿王和他!孤不认为他们可以伤害孤王。”
祁渊冷冷睇她,“谢谢你替我考虑。当年改嫁也是为我考虑吗?当年断我腿,警告我,也是为我考虑?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警告我打我,不可以警告他打他?就因为他文弱温柔么?”
这件旧事,又激化了起来。
蒋馥莹很冤枉。
“我没有,当年我没有让人打断你腿!我真的没有。”蒋馥莹受不住了,百口莫辩,“你相信我好不好。冷宫看守死无对证,你要我怎么解释嘛。冷宫的奴才你也血洗杀光了,你要我问谁,谁可以为我证明!”
“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刚才不依孤王。说明你舍不得他。你刚才乖乖依孤王,孤什么都信,争的就一口气。现在什么都不信。谁让你偏心他的。”祁渊说着低下头来,拿起邱梦的手,故意道:“梦儿,孤给你吹吹手。”
“殿下,可您该去理政了呀。”邱梦颇为羞涩,“那么重要事情,搁下了,给梦儿吹手,不好吧。”
“孤无论当下在做什么,都可以停下来,给梦儿吹手的。”说着,祁渊便故意轻轻的给邱梦吹手。
蒋馥莹看着祁渊给邱梦吹手的场景,心被撕碎了。
她记起小时候的画面来了,她一把夺下在书房用功的祁渊手中的书,扣在桌上,伸着没有受伤的小手,她说:渊郎吹吹。
祁渊那时明知她没有受伤,只是希望他陪她,却会温柔的给她吹手,极为纵容。
而今,他在给邱梦温柔的吹手,原来他的温柔,也可以给邱梦。
吹吹手已经不是莹莹的专属了。
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怕他名声受累不肯治死周芸贤么。
“殿下,莹莹的手指也受伤了,让太医给莹莹也看看伤吧?”邱梦关切的对祁渊提议着,“你看地上滴了好几滴血了。”
祁渊眼尾红着去看地上的血滴,心中揪成一团,却语气冷漠道:“梦儿的双手为孤王操劳,照顾孤王身体,为孤王缝衣做鞋,孤王自当让太医为你医治。沈氏的手,除了打断孤王的腿,就只剩一道为周芸贤殉情疤痕了。孤为什么要让太医给她看伤呢?因为孤王喜欢被人利用吗。”
祁渊说完,又低头当着蒋馥莹的面给邱梦吹手,他心里疼的如同刀绞,总之蒋馥莹不会在乎他给谁吹手,也不在乎他娶谁,和谁在一起,她来东宫就是为了面见皇后,进而离开他。
蒋馥莹受不住了,她猛地走到谢锦跟前,拿过木棍,狠狠朝着自己的膝盖打下,“还你!可以了吗!断了我的腿,可以了吗!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