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贤拍了拍蒋馥莹,“不要难过了,你得保重身子,还得靠你给娘治病的。你自己也受伤了。”
翁氏中风脸歪了,嘴里说不出话来,只用力拉住蒋馥莹的衣袖,大概心里是颇为清亮的,口中咕咕哝哝不知说些什么,大概是想骂蒋馥莹都是你这个小妖精害老身中风之类的话语。
可惜她说不出来,她再也没法骂儿媳了,也再也没有办法拉走儿媳眼前的腰花菜肴了,此一时彼一时吧。
尤氏怕周芸贤以为她没有尽心,忙说:“芸郎,我没有不尽心啊,母亲大小便都是我服侍的。都是用手抓。我还要怎么尽心呢!”
当下里说的周芸贤对尤氏很有些反感,虽翁氏是母亲,但到底便溺之事使人不愿多听,“知道了知道了。”
蒋馥莹拍了拍翁氏的手,说道:“婆母放心,有儿媳在,您这身子,会好起来的。放宽心养着吧。儿媳一定会尽全力的。”
周芸贤见蒋馥莹对翁氏甚是孝顺,他心中也暗暗感叹好在娘子会医术,又有药材,省下不知多少银子,这老人家一生病,花钱如流水,他现在没有进项,当真处处拮据。
他说:“燕将军约我去上京酒楼吃酒。大概后夜才回来,燕将军约我挺勤,好事。”
蒋馥莹记起祁渊约她在东篱巷见面,和她谈邱梦不能生养这个问题的责任和赔偿问题,想想就压力来了,她就那点嫁妆,马上吐出去二万三给赵家。
祁渊这边不知要她怎么负责,又得多少花销,一睁眼处处花钱,一走了之反而清净,但娘家人始终牵绊着她。
“我一会儿要去接我妹回家。你出去喝个鬼酒,跟我去接人吧。”蒋馥莹主要是打消他疑虑,到底是不愿意被丈夫发现她和人有染,反过来被丈夫先发制人,离不掉那就这么瞎胡过吧,过着过着就过明白了。
“去不了啊。燕将军约我吃酒,我哪里能爽约。接你妹妹比和燕将军吃酒还重要?”周芸贤往外走,缓缓回身,“你接你妹来,住咱家啊?”
“怎么了?”
“不怎么,问问啊。”
“周环能住我宅子,我妹不能住是吧?”蒋馥莹冷冷问道:“我妹七岁,你要她去哪里住啊?不要我妹住这个家可以啊,环儿也不要住。”
周芸贤当下尴尬的笑笑,“你别这么敏感。媛媛也是我妹妹。一个小孩,吃住也花不了多少。你不会给她请老师教书这些吧。”
“我会。”蒋馥莹说,“你给周环请了什么师傅,我妹我也会请什么师傅。”
周芸贤心里不舒服,“一个女孩子念书、学琴有什么用呢。在院子里绣花不就好了。”
“一个男孩子来上京念书有什么用呢,回禹州种地不就好了。”蒋馥莹说。
周芸贤叹口气,“行,说不过你。把娘治好再商量吧。有事先走了。你出去前去告诉莲莲一声,让她看着咱娘。我看莲莲刚去厨房做饭去了。她那个手抓便溺脏兮兮的,做出的东西也吃不下。好在今天我出去喝酒,逃过一劫。”
正好尤氏从厨屋过来,在墙角听见了周芸贤的话,心中猛地揪着疼。他怎么这样啊,她照顾他娘,抓他母亲的便溺,他嫌她手脏?她受不了了,他既把她孩子给了大房,又这样嫌她没本事不能帮衬他,她要最后讨要一次名分,让他在蒋馥莹和她之间做选择,如果不选择她,她就要和他决裂,报复他也报复蒋馥莹!
“知道了,你去吧。”蒋馥莹对周芸贤道。
周芸贤凝蒋馥莹一眼,说:“你接人多久回来。”
蒋馥莹说:“去死牢接,来回二三个时辰多,少说后夜了吧。来回有那么远。你又不是没去过。”
“行,注意安全。饿了别花钱外面吃,带点干粮得了。”周芸贤说,“或者忍着饿,回家自己煮一些。日子不是你那么过的,不要下馆子买。钱用在为夫的政事上要紧。其他能省则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