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姗见周芸贤小声和蒋馥莹说着要回府看伤的话,当下热络道:“周大人,不麻烦的,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势,这回去贵府邸还得一个多时辰,不能疼一路呀。”
周芸贤推让道:“不用不用,不严重,我家莹莹坚强,不娇气的,抄家问斩都能扛得住,别说是手臂受点小伤。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回府再处理。”
蒋馥莹当下恨不得将周芸贤置于死地,他如何可以这般拿她的伤心事和别人谈笑风生。
在杨姗和周芸贤推让期间,燕青的属下在燕青耳边说了句什么,燕青脸色大变,倏然间亲自起身朝着花厅外迎了去。
杨姗问那属下,“少爷脸色肃正,出了什么大事?”
“禀夫人,少主从东宫下来将军府邸了。”属下说。
一言毕,便见院中将军府的家仆纷纷跪下。院中竟一时没有站立之人。
燕青躬身将那身穿蟒袍的清俊男人请入厅来,用衣袖扫了扫座位,“兄长,请上座。”
祁渊进厅,将拎在手里的箱笼搁在几上,环视众人,但见众人对他躬身行礼,在周芸贤身后看见了那扔下项链不辞而别的小娘子。
她眼尾红红的,一手轻轻压在另一手臂,被压着的那条手臂微微曲着似乎伸不直,他突然心下一紧,记起她光着被自己拥在怀中的时是那般信任和依赖他,如今却不朝他投来半分视线。
蒋馥莹垂着眼睛没有去看祁渊,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了,哪知在这个她摔断手臂,被丈夫训斥摔跤摔的不得体的傍晚,又见到了。
他照顾完他的侧妃了?他来找她这个害他侧妃失去做母亲资格的坏女人报仇的吗?她希望他不要凶她了。她今天……又不行了。
“不知兄长今日会过府,没有备下酒菜。弟疏忽了。”燕青问道:“不知兄长过府,所为何事?”
“找你有事。”祁渊说,“有话要问。”
燕青问:“急事吗?”
“急。”祁渊说。
燕青面庞一红,兄长他多少有些不内敛了。这八成不是找他的吧周夫人才前脚刚到,兄长后脚就跟来,黏黏糊糊的,实在让他意想不到,兄长居然是这样的黏人精。
燕青素来垂涎兄长容颜,以往他作为冷宫那边的士兵长官时对兄长便颇为照拂,以至于被兄长拉拢替兄长卖命,兄长在冷宫第三年头他上任去做个侍卫长,那时对深陷泥沼却工于心计的兄长颇有些心意,便抓紧成亲断了念想,好在对杨姗有情,他才放下心来,当下好奇道:“是何急事?”
祁渊说:“私事。”
燕青听出其口吻中的不耐,当下知晓太子着急找周夫人有事,并且恐怕是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只是碍于周大人在场不便明说。但周夫人和兄长之间隐隐的情愫,他一外人都觉察到难言的暧昧。
周芸贤见是那对妻子恨之入骨的太子到了,当下便不愿意触霉头,自己此时停职在府,实在经不起风浪,尤其是在妻子的准前夫面前,他更是希望灰溜溜离开,毕竟自己娶的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
便在随众人一起行礼后要带着那死囚犯之女走,以免妻子惹怒那祁都少主,给自己惹来祸端,只对燕青和杨姗道:“既然府上有贵客,那么周某便不叨扰了。与内人先告辞了。”
祁渊坐在椅上,目光微微垂着,余光里见蒋馥莹绣鞋往外旋,作势要离开,他手背蹦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克制的情绪,他甚至不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她,只能这样克制避嫌,但比囚在冷宫不得看见已经好多了,“燕青,孤要等很久么?”
燕青意会到太子见小娘子要随丈夫离去,是在留人,暗暗扯了下杨姗的衣袖。
杨姗是个有眼色的,忙说:“周大人,您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直说这周夫人的手臂要包扎一下,您怎么一直催着要走。咱们这种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对妻子可太冷漠了些。小心被撬墙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