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问春茗,“东西搬哪里去?”
春茗说:“大米和吃的都搬厨屋。布匹、头花这些都搬夫人的卧室吧。”
谢锦将自己给春茗买的珠钗递给她,“钗给你。告诉我哪个渡口,什么时辰的船。咱们认识一场,你也不想爷上回她去辽北没送到她,这回去凉州也送不了吧。都是成年人,太提防了些。”
春茗将珠钗收了,“珠钗我收了。但夫人不让说,她怕爷去了,她舍不得跟船走,肃王的家人一直在说夫人自私的,说她想做东宫的女人不顾肃王的死活,还提肃王和她参军的事。哪用那些人多嘴,夫人自会给肃王医治的,夫人很感激肃王曾经在她困难的时候的帮助呢。"
说着,幽幽一叹,“谢锦,我要和夫人、小满去凉州的,夫人说她要发奋钻研医术了。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在东宫玩了谢锦。”
谢锦看看珠钗,没套出话来,倒折损一支珠钗,他倒没把珠钗要回来,他说,“好的。有缘再见了。这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说着,竟如哽住,说不下去了,疾声道:“殿下除了没有失明,又有哪里是完好的。为什么他失明就可以带走爷的女人和孩子。失明就全天下欠他么!爷险些死了,爷像他这样柔柔弱弱的让人照顾了吗。”
春茗说,“别说了谢锦。谁都不想的。希望夫人早些医好肃王的眼睛吧。那日我在,的确是肃王帮夫人和小满挡了一剑。出事了谁都不愿意的。”
几名年轻人将豫东大米、红枣往厨屋搬。布匹、珠花、胭脂往蒋馥莹的卧室搬。
祁渊交代蒋馥莹,“敬生推荐的大米和红枣,说是熬出来特别糯,你试试。我叫人给你爹娘也送些去。”
“哦。好。”
“布匹是汴绣,比咱们上京的要好看。这个不得不承认豫东那边术业专攻。只是,可能没机会看你穿上成衣的样子了。”
蒋馥莹静静的看着汴绣上的瑰丽的牡丹,还有很具有中原特色的珠花,颇有种外地的新鲜感,不是上京常见的,“哦。”
“没机会了是吧?”祁渊问。
蒋馥莹疑惑,“什么?”
“看你穿汴绣做的成衣。”
蒋馥莹犹豫片刻,“祁渊,我去凉州前不打算见了,直接走。”
祁渊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匣子,巴掌见方大小,顶上有个小提手。
蒋馥莹接过来,按了下机括打开,里头躺着五排两层共十盒精致的小盒子,看起来顶名贵,“这是什么?”
“抹身体的油。”祁渊说。
“你买这个干什么?”
祁渊凝着她脸,“你说我买它干什么。你那天在我浴池干了什么。”
蒋馥莹将小匣子合起,她提着小匣子,凝着祁渊那张俊美且严肃的面庞,她记起自己很夸张的往身体抹东西的画面,略略有些赧然,那时她是心无旁骛的要把他搞到手。这时她不能无视肃王的不幸只顾自己的生活和感情。
祁渊说,“凉州沙漠多,天气干燥,没买错。”
蒋馥莹突然莫名其妙的情绪上头,“你如果心里苦,可以找我麻烦。不要对我这样好,我带你孩子要跟人远走,你还给我买身体油。”
祁渊静了片刻,说道:“你不是喜欢往身上拍?你喜欢就好了啊,我心里不苦。”
蒋馥莹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是傻瓜啊。”
祁渊嗓子作哑,“我能怎么样。你愧疚,你不愿意,那个又瞎了,女儿又得跟你吃奶,我是强迫你,还是弄死他?”
蒋馥莹不说话。
祁渊又道:“你如果愿意对他狠点,我为什么当傻瓜。大夫那样多,一定是你么……”
蒋馥莹呼吸猛地提起,“祁渊,你在说很危险的话,你知道我有责任,他家人都盯着我的表现,我在上京是要做人的。咱俩这时候不顾一切的好,你觉得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