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最初那几年觉得夫人冷血,自私,近来越发觉得她实际是在为爷考虑,而并没有选择盲目依附。
“那夫人可以告诉殿下您的想法吗,他一直以为您心里没有他,他很孤独,若注定不能拥有,心里记挂彼此也好啊。”
蒋馥莹怔了许久,并没有回答谢锦的话语。
回来路上,蒋馥莹在一家糕点店买了些核桃酥,回到东宫,已经后夜,蒋馥莹没有睡意,她出去在正殿门处来回散步,望着祁渊平时归府的方向。
直到天际天大亮了,才听院中有车马声响起。
蒋馥莹趴在窗棂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觉得面颊有指腹摩挲之感,便缓缓的张开眼来,迎入祁渊那颇为憔悴的眸子。
他立在窗外,蒋馥莹坐在窗内榻上,趴在窗棂,他眉心微拧,“怎么不去床上睡,吹着凉了。”
蒋馥莹揉揉眼睛,“你回来了。今上可有为难你?”
“倒没有为难,定了日子。”祁渊抿唇,“三月初六。”
“娶夏凝?”
“孤要了夏凝的大姐夏妍。听说人木讷不善言辞,在家不受重视,但人品端正。”
蒋馥莹心下一窒,明白他接受了联姻,并且选择了他颇为器重的夏妍,原来他了解这些名门女子的秉性。
“就不给你发请柬了。”祁渊嗓子颇为疲惫,“你也不想去吧。到底是得娶别人了。”
“嗯。”蒋馥莹坐直身子,“累了吧?进来休息会儿。”
祁渊从窗畔绕来屋门,进门前问那边晨起练功的谢锦,“你一万金有信心拿到么?”
“属下尽力了,接下来看爷的了。”谢锦吐吐舌头,“夫人说自己条件太差,跟过男人,过了七年日子,和您在一块传出去不好听。夫人胆子小。”
祁渊微微凝神,他不在意条件,只在意幼时小小身子背起他就医的那个小女孩,他进了内室。
蒋馥莹见他进来,便倒了温茶给他饮,她娇生惯养习惯了,伺候讨好男人极不擅长,她倒杯茶,这嘴又闭着了,明明想抱抱他的。
祁渊端茶时指腹碰着些她的手指,蒋馥莹颇为紧张的避开了。
祁渊饮了二口茶,便将茶碗搁下,随即低手揉着犯痛的双膝。
“你家人已归府了。”祁渊沉声道:“一早唐昭去今上那边结案,唐昭后告诉孤,薛氏舍弃一名死士顶罪了。皇帝颇为懊悔。”
“谢谢你。”
“你大叔二叔连你家宅子都返还了,财物这些抄的东西都在库里,孤晚些安排下去返还。”
蒋馥莹忙说:“不急。你看起来好困好累,睡会儿吧。”
“不忙睡。”祁渊深深睇着她唇瓣,“你是现在收拾东西回沈府和家人团圆还是怎样?我送你。”
蒋馥莹低下头来,“也行。”
“住了半个多月,有些不舍么。”祁渊问。
蒋馥莹眼睛红红的,死倔着不出声。
“这回就不藏你包袱了。”
祁渊便起身走到衣柜跟前,将蒋馥莹的包袱自衣柜底下拿出来,然后将包袱搁在桌上,随即把她的一件衣裳从衣架上取下来,叠好,整齐的放在包袱里,他动作比较细腻,衣裳叠的很整齐。
蒋馥莹觉得他帮她收拾包袱的样子像她家祖母,不是长的像,是那个细心劲儿像。
但蒋馥莹不知怎么了,就莫名的有些恼了,可能不想走,想和祁渊在一起吧,她气鼓鼓道:“不用你帮我叠衣裳,我自己叠就好了。你回来没有洗手吧。我衣裳才洗干净的。”
祁渊回头睇她,到底走去盥洗室洗了手,用毛巾擦着手走回来,“你凶什么?家里复起你立刻给我吊脸子是么?”
“是又怎么样。”
“我跪一夜,答应娶几面之缘的夏妍。皇帝那边刚放人,便急忙赶家来送你,困的要命给你叠衣裳,你还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