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蒋馥莹拉着祁渊的手,把他往外揪。
“孤不可能让你大过年去求爷爷告奶奶了。求我一个人就够了。不去受别人的窝囊气了。”祁渊指了指椅子,“你坐吧。来就把事办成。”
蒋馥莹一下子就泪水盈满眼眶,“祁渊,你听不懂吗,我说要走了。”
“没事。”祁渊将她手重重一牵,让她坐在椅上,蒋馥莹力道不及他,倏地坐了下来,祁渊用指腹摩挲了下蒋馥莹的手心,“放心吧,不用操心,我是男人,没你想的那样脆弱。”
蒋馥莹无法想象这七年他经历了什么才这般波澜不惊,她真的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吗,她那个誓不为妾的信念,因为这个孤寂的男人而动摇,她在心里早已答应是他的妾了,只是这身骨头硬到不会低头。
-娘子,你别以为攀了高枝就不回家了。逼急了我,投靠睿王,雇些疯狗到处乱吠,你和你那太子前夫脸上也不好看。你见过哪个君主染指臣妻的-
但念及那官复原职,投靠了睿王,立志掀翻东宫的周芸贤,蒋馥莹好生难过,自己越靠近,只会越伤害祁渊么。周芸贤为什么不死掉。为什么他可以官复原职?是了,因为睿王要借刀杀人对付东宫。
祁渊睇向赵婷,“皇后,传冯黎过来问话吧。你说的事臣按你说的来办。”
赵婷吐口气,确认道:“太子殿下是答应了去乾清宫跪一夜向今上道歉,答应了春上和夏家联姻,喜结连理?是或不是。”
“是。”祁渊说。
赵婷见祁渊答应了她的条件,当下便拉着蒋馥莹的手,“多亏是你的事他上心,不然本宫真不晓得如何叫他答允这门婚事。拖了二个多月,始终独宠家中那出身寒微的邱梦,不肯接受指婚,他父亲已经很作怒了,而他政途需要和夏家联姻,稳固这地位。你反倒帮了本宫一个大忙。那么你父亲的事,本宫自当尽些力的。”
当下赵婷传来了冯黎。
冯黎本自心情郁郁在玉华殿在看着婴儿的小玩意儿发呆,她怀孕时给孩子绣了小荷包,那个男胎流掉二个月了,可作为母亲,她走不出来,此生忘不掉四个多月成型的孩子打下来时撕心裂肺的痛感。
上来长春宫后,她见内里都是大人物,有监国的少主,有皇后,还有皇后的孩子皇十四子,她不过是今上的小小妾房,当下人微言轻的脸颊泛白,这些大人物的游戏她一小小美人是惧怕的。
唐昭奉旨隔帘问讯她多次,她心中的秘密和苦闷几乎藏之不住了,她便叫丫鬟搀着跪在了皇后脚边,“冯黎参见皇后娘娘。”
赵婷用眼角打了一眼,“起吧。莹莹,你和她说吧,叫她来干什么的。今日的局,你是主角。”
蒋馥莹见冯黎瑟瑟发抖,且枯瘦如柴,她将冯黎的手攥住,“你可是受了大委屈?我是沈胤祥的大女儿。我为了来到你身边,犹如翻越了高山大海,踩过了火山荆棘。唐昭说你怕‘那个人’,自今日起你是皇后的人。”
冯黎突然用手绢掩住眼睛,“你必以为我诬陷你父亲,我是心肠歹毒的恶人。而我才十九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是为了我的娘家人。我父亲不过是苏州知府,盼我在宫中安稳度日罢了。蒋馥莹,我知道你满门入狱,你四处碰壁,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不如意和遭遇,这些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我选择了无视。”
“冯黎,我家人秋后问斩。目前有少主庇护,暂且无虞。”蒋馥莹颤声道:“你相信我,我可以感同身受你护着家人的心情。你在后宫举目无亲,因得今上雨露被选为棋子,亦是受害者。所以,你有东宫和长春宫两张大伞为你遮雨,就都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