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子吧。像是拿剪子剪的,并不齐整。”祁渊认为那样洁白的腕子不该留下疤痕的。
店家看了看官爷,随即递出一瓶颇为昂贵的药物,“十五两。有些作用。但不能全部消除。只能说伤口颜色淡些。”
祁渊付了银两,出店将药物递给暗卫,吩咐道:“送去周府,给周夫人,不必说是孤王买的。”
暗卫疑惑:“那说是谁买的?”
“说是热心人买的。”祁渊垂着眸子,说是他买的,她不肯用,还了回来,岂不他更为寂寥。
暗卫竟无言以对,热心人
归东宫。
祁渊没有去偏殿,他其实挺怕面对邱梦,那种自责和愧疚,他并不喜欢,会选择逃避。总归安排了太医,他今日也乏了,想歇一歇。
他回到主殿,进卧室将外衣中衣脱了随手搁在座椅靠背,拿小渔网去逗鱼缸里那两条鹅头红,他逗着那鱼,突然问鹅头红道:“拿剪子剪腕子,这得爱惨了吧。”
谢锦提了热水进来沏茶,见爷居然选择和鱼说话也不和他交心,当下觉得兴许自己确实过去劝的有点多了,这时只怕爷是心里难受,心事只能和鱼说。
或许自己不该总是劝爷和周夫人保持距离,因为他发现,在秋水台的殿下,更像个完整的活生生的人。
祁渊便立在那里,认真的逗鱼,“剪腕子值得么。傻瓜。”
-我还是喜欢文弱温柔些的男人,易孕期还可以忍受,日日一起,就勉强了-
祁渊终于在鱼缸前头红了眼尾。
鹅头红都不游了。怕继续游有生命危险,毕竟那个男人的眼睛看起来比鱼顶部更红。
谢锦小声说:“爷,属下已经‘立威’好了,明儿已经安排了人,在祁曦文安插的七名考生进考查前,均有不同程度的夹带小抄,或者进场竹简丢失等过失,不能如约参加考试。祁曦文这次的计划必然破产。”
“嗯。”祁渊仅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做的很好。”
随即,坐在桌案后,拿出书册,静心的看书,然后拿起毛笔在抄录一些典籍,闭口不言。至今,官府也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
谢锦也不知怎么劝,这怎么看怎么心疼,周夫人在跟前好好的,一分开就这样了,不怕爷说话自成一派,就怕爷安静的看书写字,就顶像一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过得许久,祁渊幽幽问道:“谢锦,你觉得孤温柔么。”
谢锦正在摸自己的剑鞘,闻言手一松,剑鞘合起夹住了手,昧着良心说:“温温柔。”
“你觉得孤王和那些书生比,谁温柔?”祁渊问后,阴森道:“注意你的回答。”
谢锦瑟瑟发抖,爷他真的好温柔,他敢有第二种回答么,“您您温柔。祁都您最温柔了”
谢锦随即在门外守着。
夜里侧殿女子过来了,轻手轻脚掀了裙摆,不发出声响,来到谢锦跟前,问:“少主可歇了?从昨儿忙接待外史,到今儿筹划布置贡院,忙了二日,不见他。我心中属实记挂。”
谢锦见是劳苦功高的侧妃娘娘,忙立起身来,“启禀娘娘,殿下才回来就看书,这会子刚歪在窗边榻上和衣歇下了。可要属下去叫醒殿下。”
“不必叫醒了。我进去看看他,便走了。”邱梦说着,便掀帘进屋,但见祁渊的衣衫搭在椅背,她拿起闻了闻,却有些温玉般的暖香,并不是祁渊殿内常熏的淡雅的沉香。
邱梦握着衣服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女人香,不用问她也知道是周夫人的。
她将衣服翻了翻,在衣襟内摸出一个药瓶,不是太子素日常服的药。
但这瓶子她认得是府中医阁的瓶子,她见内里颇多药物,少说几十粒,便取出一颗,用指甲轻轻刮下一些藏在指甲内,随即将药丸放了回去。而后将药瓶子放回衣襟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