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越发觉得蒋馥莹懂事的让人心疼,“蒋馥莹”
“怎么?”
“我需要拿行李走了。”祁渊说。
“哦,好。”蒋馥莹将手里的粮草放进马槽,她拍了拍手上的草灰,“在卧室,我收拾好了。是我拿给你,还是你一起去拿?”
说着,蒋馥莹便起身往卧室走。
祁渊在她身后跟着,“一起去拿吧。”
院门外,等待祁渊的车马声、马蹄声让人心慌,那些重臣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在催促祁渊快些离开。。
蒋馥莹掀开暖帘,进入卧室,往着放包袱的桌子走去。
祁渊在她身后进来,“新宅子,你晚上和女儿两人睡会不会怕?”
“不会的。怕了叫春茗陪我一下就行了。那不是还有吕嬷嬷吗。”蒋馥莹想,可这些人都不是祁渊。
蒋馥莹将她收拾好的包袱,提起递到祁渊的手里,“这个包袱,你挂马鞍旁边的钩子上就行了,不重的。就两套棉衣,和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
说着,她将连帽的披风拿来,为祁渊披在身上,将帽子拉起戴在他的头上,她说:“去豫东好危险的,薛贼一定穷凶极恶,那你务必注意安全,你腿不是很好,能躲着些就躲着些。”
“放心吧。不会有事。”祁渊直接说出她心底最想听的话,“会活着回京。”
蒋馥莹用手将他披风衣襟抚平,“行,那快走吧。祝路途顺利。快走快走,满儿醒了又不准你走了。”
“蒋馥莹。”祁渊低声叫她。
“走吧,祁渊。别叫我名字了。”蒋馥莹说。
祁渊点了点头,他往门边走,他走了两步,三步,他想到月底凉州的船期,他想到回京后或许空空如也的青州家宅,他将步子顿住,他回身将包袱搁在几上,他将手臂展开,他说:“过来,让我抱抱,那天事后没抱你这几天怠慢你了”
蒋馥莹没有扭捏,她快步奔了过去,她扑进祁渊的怀里,她拥住他腰,他没有如此前那样抵触她,他这次紧紧的拥着她,好似他早想这样抱她了,她说,“渊郎”
祁渊抱着蒋馥莹,他感到怀里好满好充实,他用薄唇亲吻着蒋馥莹的发髻,他说:“走了。保重。”
蒋馥莹身上一松,眼尾余光看见祁渊提了包袱,他毅然转身,为了豫东百姓,为了夏小姐,离去了。
祁渊掀起暖帘,迈过门槛,那被祁渊放下的暖帘,被步至门边的蒋馥莹掀起,她看出去,便见祁渊牵过那匹被她喂饱的汗血马,他将包袱挂在她说的那个钩子上,他拉了把缰绳,他没有朝卧室这边看,只是攥在缰绳的手,骨节泛白,他径直驱马出院去了。
蒋馥莹顿时失声痛哭,她扶着门框情绪不能自抑。
院外纷踏的马蹄响起,急速离去,渐渐的院子恢复了宁静,这一天的热闹,购置蔬菜家禽,尿布小衣,还有那飞檐烟囱的袅袅炊烟,就如没有发生过,可明明她多了那么多小孩衣服和尿布,还有足够她生活半个月的食物。
为什么她的心空了呢。
哦。
因为祁渊走了。
不知哪匹马嘶鸣一声。
惊了睡梦中的小满,小满亦惊梦哭了。
蒋馥莹抬眼看见自己在集市买的最厚最厚的护膝,心中猛地一刺,她忘记给祁渊装进包袱里了,她原打算晚上歇着前,让祁渊试试合适不合适的,祁渊临时决定走,她忘了给他了。
蒋馥莹没有细细思量,便抓起护膝,用厚厚的毯子包住小满,随即快步奔出屋子,快速追着出了院子,她看见马匹队伍已经到了街尾,她顾不得矜持,她边狼狈的追着马队,边疾声喊道:“祁渊。”
她边抱着小满追去街尾,边疾声喊道:“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