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用手拢着蒋馥莹的发丝,“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听我的父亲的话,找个普通人招赘在家。我上差,他照顾孩子,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吧。我想大多数人的婚姻,大概都没有爱情吧。”蒋馥莹说,“我说句很现实的,我这人害怕一个人睡觉,可我已经独守空房八年了,每个夜晚陪我的都是四面墙壁,没有人陪我说话。我想有个家了,有个说话的人。”
祁渊听到她的诉求,他这样出身和身份的人,在向往爱情和婚姻,属实显得幼稚,可他难道不是独守空房十数年,等她长大,等来她嫁人,盼到她和离,如今等到她要招赘普通人。
他亦希望给她和小满一个家,他亦需要一位同他说说话的人。
可,豫东七十余万百姓的性命他不能视若无睹,祁渊希望在不爆发内乱的情况下拿下薛崇仁,易缪是个机会,他已有反间之意。
他多想不顾一切将那位夏小姐丢回夏府去,将蒋馥莹抱回东宫呵护,倒夏小姐不单是夏小姐,更似一个夏府的象征,祁渊的态度很关键。
“你说不准孤王从你和小满的世界失踪,是指,你希望孤王尽到父亲的责任,给小满父爱,是么?”祁渊问。
“嗯。对。在你有时间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多陪陪小满,我希望她性格各方面都是健全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羡慕旁人有爹爹陪伴。而她没有。”蒋馥莹说,“起码在每次密会时,她要有叫你爹爹的权力。”
“好。”祁渊略略思忖,“你打算什么时候相亲招赘?”
“再说吧。”蒋馥莹不过随口说说,她是希望祁渊也以大局为重,不再为了她而破例,或者招惹任何一方势力。在他害怕他自己会给她带来伤害时,她又何尝不担心自己和女儿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蒋馥莹觉得挺难受,明知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因为太子和军医长都是成年人,正向人物,不能偷情的,对不对。
她看了看外面的谢锦,她又看看祁渊,“你不是要去忙豫东的事情吗,去忙吧。离朝十七日,属实太久了,免得外人起疑心,”
说着,蒋馥莹将祁渊的披风拿来给他,她多想他能陪陪她坐月子,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孩子,每个点滴都希望孩子父亲的参与,她一直坚强,但内心深处还是有渴望,她将披风给祁渊搭在身上,系起带子,将衣襟前给他抚平整,目光缠绵地望了他片刻,“走吧。”
下次见不知几月后了,或许那时小满已经会翻身会坐了吧。
祁渊抬手捻了捻披风系带,三月初四是他和蒋馥莹最后一次亲密吗,此生都不能再拥有她吗,祁渊身体隐忍到发痛,“你刚生完孩子,一个人可以顾得过来?”
蒋馥莹把襁褓中的小满抱在怀里,将不舍压在心里,面上都是坚强和洒脱,“我可以的。我娘和颖儿也会帮助我的。江云也大了能帮手,我爹晚上从朝里回来也可以帮忙。我家人对我都可好了。”
可是她还是希望小满的爹爹陪陪她和小满。
但豫东局势比一名女人重要,她懂少主应以大局为重。二十五岁的她,不会不管不顾要求祁渊放下一切陪她了。
祁渊一直在凝着她脸研究她表情。
蒋馥莹怕自己哇一声哭出来说大婶婶说我生不出儿子,在道苦水前,她紧忙笑笑,抱着满儿回了自己的屋子,廊子里有脚步声,应是祁渊走了。
蒋馥莹从屋子里离开后。
谢锦进来问祁渊,“爷,是否备车马去鄞州街您的外宅见易缪和豫东刺客?”
祁渊说,“孤想一想。”
他坐在蒋馥莹方才坐的摇椅上,他体量大,坐上去脚不离地,摇椅都不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