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馥莹也低手去捡,碎玉将手指割破了些,她也没有停下,好似手指破了,心里疼痛会少些。
祁渊望见蒋馥莹的手指被玉割碎,出了血,他手臂猛地一颤,刚想起身去查看,却忍下了,别开了面庞,不想继续一厢情愿了,因为永远得不到回应,她一味地躲他。
“不必捡了。有构造图,玉匠照图做就是了。”就像澄清似的,祁渊加了名字:“……邱梦。”
蒋馥莹肩膀一僵,原来他叫梦儿不必摸碎玉了。
邱梦忙说,“图到底不比实物,还是要捡的。莹莹你歇着吧,你是我家客人,你皮肤细嫩,没干过粗话,我在冷宫干活习惯了的……”
祁渊因邱梦排挤蒋馥莹的话,猛地心里就对邱梦生出抵触之感,他记起邱梦多年恩情,生生将情绪压下。
他凝着蒋馥莹那消瘦的身子,她仍在捡碎玉,他烦躁的别开面颊,到底没有忍住,说道,“莫捡了。不用你捡。”
蒋馥莹红了眼眶,“要捡的,是因我而起。我便有份责任吧。玉冠重造多少钱,我出了。”
祁渊说,“不用你出。别管了。怪我自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谢锦就拿着木棍立在那里,心想这木棍要不要送回去啊从厨屋借的
爷争宠失败受挫的表情那样难看,他也不敢问啊,不问了叭,就这样默默抱着木棍当背景好了!
爷已经失态丢人了,自己还有这根木棍,不可以再失态了。不然抢爷风头怎么办……爷一个人丢人就好了……
周芸贤牵着周环随东宫侍卫离去,他没有将妻子领走,心里十分不忿,妻子被强留东宫,他亦心有不甘。
但他明白,的确凭借自己此刻的处境,确实连走到大理寺冤鼓的能力都没有,需要借力、需要依附,不然很可能就莫名其妙‘病故’了。
太子势力庞大,不是自己可以抗衡,太子之所以留他一息,是理智尚存不杀百姓,也是顾及莹莹的心情。
出门,东宫侍卫将周芸贤猛地一送,周芸贤倏地摔个四脚朝天,地上冬雨泥泞颇多,他发丝衣衫沾满了泥泞,落魄得好像一条细狗。
“快走快走!不要在门前逗留!”侍卫厉声恫吓,“太子给脸,你竟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那都是因为太子看那位绝色小主儿的份上。才忍你叫嚣半日,不然你是谁?”
“爹!你摔疼了没有?我们可以从坏人手里救回娘亲吗?”周环连忙去扶起周芸贤。
“可以的!环儿,娘亲会回来的!你娘亲可是个要脸的人。”周芸贤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头,恨恨地望着门头矜贵的东宫二字,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要叫这东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亲手报那日五刃之仇!
周环扶着周芸贤一步一步地走过东宫门前的路,转角继续往交叉路上走,待绕了二三个路口。
周芸贤满脑子都是去拜见睿王祁曦文。
突然,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周芸贤的肩膀。
那人唤道:“周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周芸贤闻声,身子猛地一僵,缓缓地回身,便见那人面貌颇有几分狂狷之色,他将人认出来,原来是亡龙之过,御前救过他性命的睿王祁曦文,他揖手躬身道:“草民参见睿王殿下。周某正在想您呢,睿王爷。”
“周大人素来与东宫亲好,又与燕将军多番走动,如何想起本王来了?”祁曦文把玩着一串佛珠,笑得颇具深意,“这叫做患难见真交。你起高楼我远之,你高楼倒了,我扶之。是为情谊。”
“那日今上寿宴,周某遭歹人陷害,因亡龙之过触怒龙颜,睿王殿下对周某有救命之恩,周某欠您一个人情,眼下,该还了。”周某躬身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