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丰走到他们的身边笑道:“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被别人看到,还不知是什么事呢?”
阿杏连忙将凌子峰请进来,让他坐下。
凌子峰自然知道眼前的两人是当今皇上皇后,刚才一时激动才没有注意这么多,如今面对着他们,又如何敢坐,当下双膝一跪就要给两人磕头。
阿杏如何肯受他这一拜,连忙拦住他说:“凌叔,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阿杏,在我心中,你就是像我的父亲一样,身为女儿又如何能接受父亲的跪拜?”
沈元丰在一旁也说:“阿杏之所以微服出宫来见你,就是不想讲究这些虚礼,如果你再这么坚持,岂不是辜负阿杏的一片心意?”
凌子峰见阿杏他们说的诚恳,也就不再坚持下去的。
三人围着圆桌坐下,阿杏仔细看了看凌子峰。几年不见,凌叔瘦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条,但是举手投足间仍然是那么温润清雅。在阿杏端详凌子峰的同时,凌子峰也在打量着她,然后笑道:“没想到当初脆生生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人了,有几个孩子了?”
阿杏告诉他,自己已经生有霖儿一个儿子。接着又颇为兴奋地将霖儿一些趣事说给凌子峰听,凌子峰听得津津有味,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哪天我再将霖儿带来给你看看。”
“好,好。”凌子峰很高兴。
接着凌子峰又说起了晋城被攻破之后的事情。
“城门攻破那天,本来有一帮子联军冲进戏院来放火杀人的,后来胡陵轩急时赶过来阻止了他们!”听到这里,阿杏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沈元丰伸手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凌子峰继续说:“这样我们才逃过一劫,胡陵轩在晋城时,还是颇为关照我们,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可是胡陵轩走后,那些联军开始打我们戏院戏子的主意,没有办法,我只好将戏院解散。大家各自逃命。我和林海还有几个戏子一起逃出城,流浪于各地,倒也保住了性命,后来皇上将联军都赶跑后,我回到晋城,找到了以前的戏子,再来到惠城开了戏院,就是想着哪天能遇到你阿杏就好了!”
阿杏细问之下,才知道戏院有很多的老戏子都在这里,大家都很安全,她又问起了容峥和静娴她们
凌子峰摇摇头说:“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当时他们在北方现在说不定还是留在北方。可惜现在南北的消息不通,想打听也没有办法。”
接着又说起了戏子们的境况,凌子峰说:“有很多戏子都成了家生了孩子,孩子们也开始学戏了,将来我们听松戏院定能一代又一代地传接下去。”
阿杏问答:“孩子们都学戏,难道都不让他们读书吗?”
凌子峰笑道:“阿杏,你忘了吗?我们戏子是贱民,是没有资格参加会试的,既然如此,念书又有何用。”
听到这里,阿杏的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贱民”“地位低下”曾经也是她的噩梦啊。
沈元丰与阿杏心意相通,看到她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他想了想,随即笑道:“贱民什么的,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回宫后,我就会拟旨,从次以后,再也没有贱民良民之分,只要是有志者,不管是什么出身,都可以获得同样的机会!”
阿杏和凌子峰闻言都是一喜,凌子峰更是感激不尽,当下也不管他们的阻挠,硬是给沈元丰磕了三个头。
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下九流”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天色已晚,阿杏和沈元丰才打倒回宫。
回去的马车上,阿杏靠在沈元丰的怀里,感激地说:“元丰,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遭到群臣的反对,毕竟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
沈元丰抱着阿杏,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缓缓地说:“是会有困难。每一种制度的改革都会有人出来反对,可是只要是对的,是有益的,就应该坚持下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杏听着他的话,心中一片安宁,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地依靠着他。画面温馨而唯美。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沈元丰就取消贱民这个等级之事,与朝臣展开了激烈的争执。最后说服朝臣颁下了废除百姓等级的指令,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贱民与良民之分,只要是有志之士,都可以得到同等的机会。
此令一经颁下,很多因为身份关系不能一展所长的贱民们都得到了翻身的机会,对于神帝自然是感恩戴德。
日子平静而温馨,阿杏很满足于这种生活,只是巧莹一直独身,却成为她的心事。巧莹不像陈静,陈静生性豁达,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立志独身,这是她的选择。可是阿杏看得出来,巧莹是很渴望家庭生活的,她喜欢孩子,也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放不开。
对于这一点,阿杏也深感无力,这个世界对女性的贞洁要求很严格,对于不守妇道的女子是很看不起的,如果巧莹曾经成过亲还好,可是她和胡陵轩是未婚先孕,曾经就有女子未婚先孕而被家族沉塘。所以阿杏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给她牵红线?万一那个男子嫌弃她怎么办?不是更加造就她的痛苦?事先说清?万一对方不愿意,岂不是徒惹对方看不起?
阿杏左右为难。
这天晚上,阿杏走过东边的御花园时,忽然听到花园的一角传来隐隐地说话声,阿杏开始还以为是宫女在说悄悄话,正准备走过时,却又现其中一把声音非常的熟悉,竟然是巧莹,而另外一把声音则是属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