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叔达又哪里能想到,皇帝刘泷还能找自己的这个后账。
可沈琳琅根本没把刘梦棣的话听进去,她却是问道:“那洛阳知府的字写得比你还好?”
刘梦棣笑道:“我的字算不得好,潜渊先生的字那才叫好呢。如何说到字上去了,说的是那洛阳知府呀!”
沈琳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了刘梦棣刚刚说的话。
她又问:“卖琴之人不怀好意?”
“令尊沈尚书是四爷党,最近与太子党的何溯之走得极近,这如何不让陇王党有所担忧?使点小伎俩让清流蒙上污点,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把琴若是真被小姐拿去了,怕是令尊将来会麻烦不断呀!无奈之下小生只得花重金卖下,原本说好六千两,可她硬是不卖,最后叫价到一万两,又以六爷权威相欺,这才购得宝琴!”
沈琳琅惭愧地说:“却不想会是如此情况……”
“沈尚书真的非要此琴不可吗?”
“倒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棋圣寒潭先生不日将游历至关中,我爹他又好面子,手上若是没有一把能拿得起的琴,怕是要在寒潭先生面前丢了面子……公子可有良策相赠?”
刘梦棣想了想,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何不再去弄个别的什么名品?即使不是琴,弄张名画想来也是一样的。寒潭先生若是问起,便说是用古琴换的也就是了。互换物件在古玩行里并非新鲜事,只要是那种同价同值之画即可。”
“家中的确是有……”沈琳琅犹豫了一下,红着脸说:“其实家父不让我与外人说道,但公子心性纯良,不算是外人……”
刘梦棣问道:“你家中已有一幅名画了?”
“麻烦即是麻烦在这里了。家父说此画暂时还不能现世。即使寒潭先生来了也不能给他看,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
“万事皆有解法,小姐不必忧心。夜深了,小姐不宜在外逗留,还请速回家去吧,此事我来想办法。”
沈琳琅压福说道:“倒叫公子为难了,公子有何主意?”
“这……小姐回去静候佳音即是。哦,还有,切不可再去寻什么宝物了,不可让沈尚书为难,大理寺里可刚自缢了一个文延贞,万不可让沈尚书犯险!倒有一小事想咨问小姐。”
“公子请讲。”
“今日小姐如何这么晚还没回家?”
沈琳琅答道:“今日的雪越下越大,家父这一日皆在城中四处巡看。我出来亦是想帮他了解一番城中灾情,却不想在此遇到了公子。”
今天是腊月初一。
朝廷每逢初一、十五是会放休沐假的。
所以这一天并不上朝,沈同和也就有空四处走动了。
沈琳琅接着说道:“我去了大慈恩寺,往常若是逢灾,大慈恩寺山门外皆会有所放赈,我等了许久却不见和尚沙弥出来施舍,到了傍晚听灾民说这里还有舍粥的,故而过来查看一二。”
“糟了!”刘梦棣突然唤了一声!
“什么?”沈琳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刘梦棣连忙问道:“早上是不是有人找过沈礼部?且此人还是太子党?要不然沈礼部如何会突发奇想而去看什么雪情?”
“户部何侍郎来过,说起了这两日之雪情。”
“小姐还请速归,定要与沈尚书说不可上奏灾情之事!”
“这是为何?”
“长安文知府刚在大理寺没了,众人皆言其是冤屈而亡,此时临此大雪必有别有用心之徒谣传此乃是清官蒙冤之像!皇上却是听到了谣言而沈尚书又说了雪情,龙颜必然大怒!且灾情非礼部所辖,妄言天灾,必引来大祸!即使那何侍郎与你爹说要联名上疏,切莫相信分毫!官道凶险还望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