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姑娘嫣然一笑,说:&ldo;我叫江晚,正巧。&rdo;
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空临倒没觉得巧,只觉得那位姓薛的男人虽然笑着,但浑身散发着彻骨寒意。
兄长姓薛,妹妹却姓江。
空临非常上道,连忙挥手:&ldo;不巧不巧,我们观主一心为天下,从不顾儿女私情,现在早没了江愁余,只剩下修道者空法。&rdo;
薛怀朔说:&ldo;我们要救的正是正元道观的观主空法。&rdo;
江晚心不在焉,她往前走了几步,试图把前面站着的男人看得更清楚一点,又问了一句:&ldo;摔在坑里的是谁啊?也是你的同门吗?&rdo;
空临身子一侧,阻止她继续往前走,说:&ldo;那是我们观主从尸陀林主手上救下来的人,她感念我们观主的恩情,留在观里帮忙,赶也赶不走,刚才不小心掉进了我们原本预备挖井的深坑里。&rdo;
空临解释道:&ldo;现在观里只有几个人,没法继续挖,只能停在那里,也不是故意挖出深坑来等人掉进去的。&rdo;
江晚笑道:&ldo;是个漂亮的姑娘吧。&rdo;但她心思并不在夸姑娘上面,只想知道眼前这个高瘦男人到底是谁,和敖烈的师妹有什么关系,所以她的笑容显得很不真诚。
薛怀朔:&ldo;……&rdo;
空法观主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开始试图把梯子搬到深坑旁边,想要将掉进去的人救出来。
薛怀朔对空临说:&ldo;既然你们观主有病,就应该进屋子里静养,别在外面逗留,治他的病需要什么药材,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rdo;
空临说:&ldo;嗯……我们观主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治好……&rdo;
薛怀朔面无表情地重复道:&ldo;需要什么药材?&rdo;
空临:&ldo;……需要夏冰冬青,但是这种药材生长在尸陀林主的聚集地,在向阳最高的山崖处,非常不容易得到。&rdo;
江晚:&ldo;那你们观主还把这药送人?他自己也需要这种药啊。&rdo;
空临心想那还不是因为你哥哥说不给就把我脑袋挂起来,但是他知道不能这么说,更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夸自己师兄了,于是含糊地把话带了过去:&ldo;我们观主就这样,滥好心,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去调查失踪人口,更不会发现尸陀林主,还被尸陀林主搞得一身的伤了。&rdo;
江晚敏锐地问道:&ldo;失踪?且安城有人无缘无故地失踪?&rdo;
空临答道:&ldo;是的,且安城原本只是偶尔有失踪的传闻,但最近几个月频繁地有人失踪,我们观主向来是个滥好心的人,就费心费力前去调查,查到魔物尸陀林主身上,原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本来早该离开人界的魔物还残留着一群在山林中。&rdo;
&ldo;他斩杀了一些魔物,但也被其所伤,还活着的失踪少女就只剩下那个陆姑娘了,因此只救了她出来。&rdo;空临:&ldo;这姑娘一直想帮忙报恩,但是这些天一直碍手碍脚的,我们观主还不让说她。&rdo;
薛怀朔不想再听他们聊下去了。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治好那位空法观主,当然并不是因为爱或者善良。
倒比较像有的同学亲吻数学课本,不是因为热爱或者珍视,单纯是因为数学课太困了听着听着就趴在课本上睡着了。
他握住自己师妹的手,把她牵到身后来,对空临说:&ldo;走吧,你和我们一起去,夏冰冬青在哪儿?&rdo;
空临劝道:&ldo;夏冰冬青在尸陀林主的聚集地,但是尸陀林主是非常凶悍的魔物,我们观主修道已经十年了,但是依旧被重伤,我们是不是该做点准备再……&rdo;
十年,甚至还不到薛怀朔闭关年岁的零头。
薛怀朔挑了挑眉头,见空法观主还在艰难地挪动梯子试图将人救出来,手指微微一动。
好心帮倒忙的那位陆姑娘轻飘飘地、在无形力量的佐助下从深坑里飞起,落在了地面上。
薛怀朔说:&ldo;几个魔物而已。&rdo;
命定之人而已。
迟早要死!
他还不知道心里这种突兀的不舒服叫做嫉妒,只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将过于强烈的情绪先压下去再说。
他的效率很高,在空临人肉导航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尸陀林主的聚集地附近。
空临对这附近熟门熟路,一边蹲在地上辨认泥土的材质确定自己的位置,一边感慨道:&ldo;原来我们观主常说自己修道没入门,是真的没入门,不是在谦虚……薛兄弟,你说我这个年龄开始修道还行吗?&rdo;
江晚:&ldo;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你认路还要一会儿是吗?失陪一下,我有点话要和我哥哥说。&rdo;
空临立刻抬头:&ldo;你们别走太远行吗,我一个人待着还挺害怕的。&rdo;
江晚答应了,绕到一边去,然后立刻熟练地用附近的树枝造出一只傀儡鸟,对薛师兄说:&ldo;我得和敖烈说一声,关于那个空法观主。&rdo;
薛怀朔尽量用显得客观的语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无理取闹:&ldo;他不厉害,他长得也不好看,他一无是处。&rdo;
……&ldo;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无理取闹&rdo;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