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别插手的好。&rdo;薛怀朔冷冷地说:&ldo;我妹妹从来就是我妹妹,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侄女?未免太不要脸了。&rdo;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要走。薛怀朔刚才如何看不出多闻天王要远离商船的意图,之所以这么配合地远离了海岸线,不过是想远离北俱芦洲,来到龙族的领地‐‐深海。
一旦牵扯到另一方势力,事情复杂起来,无论哪一方都会投鼠忌器,但是他不用,他只有怀里抱着的这一样东西,失去了就没了,谁抢他的他就杀了谁。
多闻天王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走了,身边立刻浮起十数柄利剑,呼啸着向他冲去。
薛怀朔头也不回,背后黑雾缭绕,瞬间凝成一面令牌,那数柄利剑陷入黑雾中,登时间便不见了踪影。
多闻天王心下暗叹。他以如此年轻的年纪登上天王之位,纵然有其他原因,但资质确实不凡,他所自恃的是快如闪电,每招每式都必然有破绽,但只要够快,使破绽瞬息即逝,敌人根本发现不了破绽,便也没有破绽。
可如今他快,对方更快,多闻天王修习的就是快剑,最擅长的就是从一招一式中找破绽,可是如今不是找不到薛怀朔的破绽,是根本抓不住,破绽一闪而过,他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过去了。
薛怀朔刚才一刀把他逼退,已经掂量清楚了他的实力,如今无所畏惧,只是一味往前疾行。
&ldo;哥哥,他还在追我们。&rdo;江晚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去,小声凑在他耳边说。
她说话间还盯着多闻天王,一不小心和他对视上了,觉得颇为有趣,手上不敢放松,环着自己师兄的脖颈,上下打量过去。
多闻天王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眼睛,心里微微一震,倒冒出一股古怪的熟悉感,来不及细思,见薛怀朔已经要飞出自己的攻击范围了,袖中一只狼牙雕翎破空而去。
薛怀朔原本只是想侧身避开这只翎箭,可不管如何腾挪变化,那只翎箭都牢牢锁定着他的后心,不得已右手挥剑将之斩落。
那只翎箭势头十足,被他一拦,硬碰硬之下虽然被斩落,但是薛怀朔的手臂竟然隐隐有酥麻的感觉。
翎箭掉落到海水中,转瞬间就不见了,薛怀朔一击之下,知道那只翎箭并非凡物,见多闻天王这样毫不吝惜地甩出来,立刻戒备起来,以防他还有后手。
多闻天王本来是有意用箭翎拦他一拦,再和他好好理论,可是薛怀朔右手挥刀,手上的衣袖在动作时顺势往上提了提,他一眼便看见了薛怀朔手上那个珊瑚手链,不由得提了提声音:&ldo;你这是哪来的?&rdo;
薛怀朔并不回答,抬眼冷笑,用问句堵回去:&ldo;你那只翎箭又是哪来的?&rdo;
多闻天王性格端方,竟然真的认真回答了:&ldo;在下杜翎,父亲是九曜星君杜羅,翎箭是父亲所赠。那串手链是我旧日赠予他人的,怎么会在你这里?&rdo;
作者有话要说: 显然,多闻天王就是乔五儿胡编天命之人的灵感来源。
第116章心有沉疴
薛怀朔手上那串珊瑚手链是从江晚手上取下来的,而江晚是从敖烈的姐姐敖凌那里拿的。当初她得知敖凌的未婚夫身体不好,将自己闲置不用的药材送给了敖凌,敖凌就回赠了她一串手链,说这手链是多闻天王所赠,江晚既然要去北俱芦洲,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人帮忙,可以凭手链去见多闻天王。
薛怀朔哪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和每一个直男一样,虽然愿意为了妻子去死,但是依旧记不住妻子的口红色号和首饰类型。
他只知道这串手链不是自己送的,所以想当然地把它解下来当作聊解相思的物品,又怎么能够想得到这手链其实来自另一个男人?
多闻天王已经多年不见敖凌,更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此情此景见到故人之物,一时心中不豫,猜测是敖凌将他昔年赠礼转赠他人。
他自从担任天王以来,长居北俱芦洲,敖凌深居东海,这两个地方在地图上简直是对角线,不要说再也没有见过,就是连彼此的消息都没怎么听过了。
再说当初敖凌把门一摔说我们此生不复相见,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至于没骨气到还去仔细打听她过得好不好,哪怕遇见相关场合也会自觉避开,因此只隐约听说她订婚了,很低调。
父亲有意无意提起过,当年意外之下吞下屑金丸的执明道长最近和东海走得很近,莫非……
多闻天王再仔细一想,想起在且安遇见的敖烈,当时他支支吾吾不说同行之人是谁,就算自己领罚也不愿说,想必也只有姐夫有这个待遇。
如此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必定就是如此。
可眼前的年轻男人分明相貌平平,虽说修为高深,但是是靠堕魔换来的,而且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凡世女子,看样子极其亲密,虽然口口声声自称是兄妹,但乔前辈明明说那是她刚找回来的侄女。
在缺失重要信息、仅凭所知一二的情况下进行脑补的后果就是,多闻天王很快就拼凑出来一个十分狗血的背景故事。
&ldo;你放开她。&rdo;多闻天王简短地说了一句,很快把说话对象转为江晚:&ldo;他是骗你的,你和我回去,我带你去找家里人。&rdo;
薛怀朔觉得眼前这人瞬间登顶该杀之人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