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林雪漫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
走了一小段路,林海生突然转了弯,朝一片密密集集地破烂的民房走去。最后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伴着一阵咳嗽声,林夫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出来,大概是看到了他手里的汤,又惊喜道,“怎么还给我带了吃的?”
“嗯。是全羊汤,快尝尝,今儿师傅多做了些,我给你带了一碗回来尝尝!”林海生放下碗,又道,“都凉了。我给你热热!”
接着,里面又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
“不用了。省点柴吧!这么冷的天,你还得出去捡,咳咳……。”
“没事,很快就过年了,等过了年,天气就暖和了,也烧不了多少柴。只要你身子好起来,我就高兴!”
林雪漫站在门外。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刚想推门进去,却又被萧成宇一把拉住,他拉着她,快步离开了那间破屋子。
“你干嘛不让我进去?”林雪漫甩开他的手,泪眼朦胧地望了望那间破屋,里面已经飘起了袅袅的青烟。
“亏你还是你爹的女儿,你爹那么要强的人,自然不愿意让你看到他落魄的样子,与其让他们自愧不如,不如做点实事来帮帮他们。”说着,萧成宇拉起她的手,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不以为然地笑笑,“走,去驿馆看看,你爹他们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不是你爹啊?”林雪漫擦擦眼泪,突然问道,她并不是纠结这个称呼,只是听他这样说,很别扭,好像两人之间突然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是,也是我爹,是咱爹,咱爹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好吧!”萧成宇扭头看了看她,揶揄道,“如果今日是咱们落魄成这样,我想,他定不会出手相帮的!”
“那不一定,别忘了,当年爹也是给过我嫁妆的……。”林雪漫轻叹了一声,“原来你心里一直有这个疙瘩!”
“只是随口说说。”萧成宇笑笑。
两人一路无言。
到了驿馆,里面的衙役见到两人,热情地迎了出来,满脸笑容地抱拳道:“萧大人,您可来了,属下到处找您,京城里来人了,正急着要见您呢!这边请!”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萧成宇看了看她,跟着那衙役进了正厅。
“夫人这边请!”立刻有人走过来,领着她进了正厅旁边的一间书房,书房里收拾得很是干净,除了一个木架子,只有一张桌两把椅子,再无他物。
林雪漫坐在那里,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又放回书架,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眼前又浮现出林海生的身影,那是她爹啊!
过了好一会儿,萧成宇才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沉重,他看了看林雪漫,沉声问道:“苏锦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一直以为苏锦回京城了,想不到她竟然去了北诏!
这让他很是吃惊,跟北诏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怎么苏锦还是去了北诏?
“因为她设计陷害我,想把我送到北诏去,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将她送了过去。”林雪漫不看他,从容说道,“如果不是她先挑起事端,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雪漫,你一天不给我惹事,是不是就觉得日子太过平淡了?”萧成宇面无表情地坐下来,无奈地看着她,叹道,“苏锦不管怎么说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你说你知道她要害你,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就是了,怎么还要把她送去北诏呢?你这样做,跟她有什么区别?”
“什么叫我给你惹事,还等你回来?”林雪漫嘴角动了动,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若是等你回来,早就被苏锦送到北诏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恐怕是苏锦了!”
“现在宫里跟我要人,你说怎么办?”萧成宇淡然道,“眼下的事情是这样的,侯府的人以为她不辞而别回京城了,而京城现在派人来接她,她现在又被你送到了北诏,你说怎么办?”
“没法子,实话实说吧!”林雪漫垂眸道,当时她那么生气,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实话实说?”萧成宇抬眼看着她,摇摇头,说道,“苏锦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如果皇后知道了是你将她侄女送到北诏去的,你说,她还能原谅你吗?”
“是她有错在先,怨不得我!”林雪漫木然道,她想起苏锦说过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烦乱……。
“唉!”萧成宇长长地叹了一声,抚额沉思了一会儿,又道,“雪漫,你记住,如果有人问起此事,你就说是我的主意,说我怕和谈失败,才出此下策。”
“成宇。”林雪漫见他很是无奈地样子,忙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道,“对不起,那个苏锦心机太重,先是给你下媚药,后又设计陷害我,说北诏王看上了我,要我以和硕公主的名义,嫁到北诏去,我当时气昏了头,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送到了北诏,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