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雅思拿了9分,书呆子只会死读书。再说,她妈拿钱砸啊,什么大学进不了?&rdo;伊向南说到她就是一脸不屑。
曾远洋和夏曼芝貌合神离,根本原因在于他这个私。伊向南并非夏曼芝所生,她怀曾幼仪的时候,他已经一岁多了。伊向南的生母艺名伊斓,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剧团花旦。
她嗓音宽亮,身段动人,眉目如画。最为拿手的就是《贵妃醉酒》,每回演到贵妃衔杯的段子,座上观众无不叫好。最是那句&ldo;清清冷落在广寒宫&rdo;唱得情真意切,眼里碎碎泪光细闪,闪进曾远洋的心里。
除了名分,曾远洋什么都可以满足她。可她除了想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名分,什么都不需要被满足。
伊向南进得了曾家大门,却入不了祖籍不能随父姓。但这些已是夏曼芝最大限度的让步。
夏曼芝的眼神尤为犀利,每每令他不寒而栗,好似被她剥皮拆骨。自小他就畏惧她,现在更是厌恶。他把这种憎恶延伸到她女儿身上。兄妹不像兄妹,倒很像是仇家。一点小事也要争到面红脖子粗,仍旧不罢休。像今天这样互不理睬就算是相安无事。
高考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天空临时下起了大雨。很多考生肆无忌惮的冲进雨中,为彻底的解脱而恣意狂欢。何骐走出教室,伸手还未沾到一滴雨,就被司机举着伞接进车里护送回家。
司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见师范大学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来曾幼仪的考点距他不远。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依旧穿着校服,那是他最喜欢看她穿的一套衣服。可这身衣服已经被雨淋湿,她正孤零零的站在屋檐下等待雨停。
透过层层雨幕,他望着那道清丽的身影。同一件校服一百个人能穿出一百种风格,却都及不上她穿的好看,犹似一朵碧潭上的白莲,不污天真的立在瑶池里,盈盈素靥,时妆净洗。
他让司机把车开过去,靠近后降下了车窗,问她:&ldo;你的车呢?&rdo;
&ldo;今天送去检修,我坐伊向南的车来的。&rdo;她的脸颊有水珠,顺着尖尖的下巴滑落下来。
&ldo;先进来吧,顺路送你回去。&rdo;他知道伊向南不可能会来接她。
&ldo;谢谢。&rdo;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她摘下眼镜,仔细擦拭水雾,模样很认真,甚至有些专注。
高高挽起的发髻下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后颈,白玉雕刻一般精致。鼻子挺翘,睫毛像黑绒团扇似的浓密。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她扭过头来,目光澄清的直视他。
&ldo;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放松一下,去军马场骑马?&rdo;他语气的问道。
&ldo;红山?&rdo;
&ldo;嗯。&rdo;
&ldo;好啊!我一直很想去的。&rdo;她目光盈盈的看着他,露出高兴的表情。也许是考试结束后放松的缘故,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转眼就到了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