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徵把烟放下,拉着叶琬沂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想了想,还是拨了出去。
“什么事?”
“急事,我要见个人。”
“你最好把屁股赶紧给我擦干净了,不然连人带公司给我滚回美国。”
“知道了,妈。”
陈徵故意把最后一个字音节咬得不轻不重,意味深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敏仪觉得陈徵对她的这个称呼竟这样遥远又陌生,可还未等她有所反应,电话已经被掐断。
半个小时后,两人被带到了审讯室。
沉曼瑜头发剪短了,还不到两周,瘦了很多,眼眶凹陷,眼下一片乌青,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一潭死水般,却平静得出奇。
看见叶琬沂,不惊讶,也不反抗,带着手铐脚铐,任由人支配她坐下。
只是座椅锁上一瞬间,她眼睛蓦地红了。
“我以为这个时候,谁会想来见我。”
她缓缓开口,语气平平,像在叙述他人的故事。
“听说你已经全认了,辩护律师也没请,怎么,还没安置好你的两个女儿,真的能安心去吗?”
沉曼瑜神色一滞,两行泪掉下来,她颤抖的声线变得支离破碎:“对不起,我……对不起……跟她们说妈妈对不起她们……”
“你可以起诉陆家,让陆家承认两个孩子。”
沉曼瑜擦了擦眼角的泪,猩红的眼睛里生出一抹杀意:“你以为陆家会善待我的两个女儿吗?”
“陆国萧的母亲重儿轻女,我偏偏生了两个女儿……他找小叁,多半是他母亲时常在他耳边吹风,我两个命苦的女儿,连读书的钱都没有,陆国萧死了又如何?我不就一条贱命!”
沉曼瑜揪着手铐的手指泛白,泪扑簌簌地掉下,砸在桌面,更砸在叶琬沂的心里。
叶琬沂目光一闪不愿再看,起身欲走,却被沉曼瑜叫住——
“叶律师,房子的主卧枕头底下,有一个存折,密码是两个孩子的生日,你帮帮我,求求你。”
叶琬沂身子晃了晃,差点倒在看守所门口,陈徵轻轻扶住她的腰,“叶律师,怎么?想碰瓷警察?”
叶琬沂蹙着眉瞪了他一眼,站稳,拍掉他的手:“送我去趟归元寺。”
“去那儿干嘛?你有什么心愿还不如认真求求我。”
“我求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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