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父亲坐下,客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却也冷清。
大哥结婚后搬出去单过,慕家没有沈家那么多讲究,一家人都要围在一起。
刚刚成年的弟弟是父亲找的女人酿蓉所生。
慕笙六岁那年,也是父亲离婚一年后又找了一个,一个与母亲性情截然不容的女人,宜家宜室,才貌双全的女子。
那似乎更适合父亲,将家中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年后,她的弟弟诞生,取名慕一新,此名来自《踏莎行》。
无梦千山,窗阴一箭,香瘢新褪红丝腕。
慕一新出生时手腕有一圈的红印,生得惊奇,美得惊人。
慕家,出了二两奇迹,一个是慕笙,另一个则是慕一新。
晚餐,餐桌上,也算是一家人一起,除去大哥和嫂嫂未到,其余人皆坐在其中。
“姐,你应该多多回来。”慕一新虽说与慕笙不是一奶同胞但感情甚好。
慕笙笑笑,“新学校还适应吗?”
一新是今年高考状元,成功被北大录取。
他并未选择出国深造,而今国内的教育远超国外,何况他是黑头发黄皮肤,自然要留在国内。
“姐,你总是那么无趣,今日饭桌不说无趣的话题。”
慕笙哑然一笑,也是,这话题多无聊。
慕家的饭桌上还是少言的,偶尔的时候都是一新在说话。
饭后,慕笙坐在书房听着留声机里的唱曲,那是孟小冬的《逍遥津》。
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她,初等舞台,雌雄难辨,英姿飒飒。
家中还有这民国旧报,上面记载了当时盛况:每晚卖座极盛,后置者几无插足地。
慕笙爱戏是因为祖母,记忆中的祖母喜欢坐在一把摇椅里,穿着典雅印花的旗袍,她是一个高贵永远一丝不苟的女人。
记忆中外婆的房间是四四方方的,陈旧的梳妆台、檀香的木梳,铜盒里装着考究的胭脂香片,玻璃的香薰瓦片……一个古老大喇叭留声机,里面传来梅兰芳的唱曲。沙发中永远蜷缩着一只慵懒的橘猫,惬意而悠哉。
祖母是上海名媛,嫁给祖父来到北方。
她是如何适应南北方生活差异的,慕笙不知道,可她知道祖父极为宠爱祖母。
此刻,唱片机已经被慕笙换了外婆喜欢的曲子……
楼下,翁婿二人正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