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这还是听取了你的意见,怎么样?”
她的意见?
良久,谢惊帷才回想起了那日初到少主府时两人的对话。
……
她按住少年腾一下想要站起来的肩膀,小拇指磕在了坚硬的魔甲上微微发烫,她冷静道:“你不应该只是打飞他,想要杀鸡儆猴,必须要见血。”
她眼光微冷,“如果是我,我会拎着他的头去见他口中的父亲,如果他父亲不服,那就连他父亲一起解决,高悬于其府门口。”
“你们魔域应该不讲究这些吧?既然崇尚武力,强者为尊,那些人只有更加忌惮与你。”
……
确实是她说过的话。
不过她是提议挂在府门口,没想到他倒好,直接挂在了城门口。
“还有其他的,不过他们就占不到城门口那么好的位置了,倒是多了个全城游行示众的机会,”少年眼中划过一丝恶劣,“现在我突然觉得全城游行声势还不够浩大,我得再想个更威慑的法子。”
见他当真开始沉思起来,谢惊帷皱了皱眉,她还要说些什么,骤然——
她捂着不断抽痛的脑袋,那边还沉浸在自己想法的晏氓并没有注意到她跌跌撞撞小跑向石桌的身影。
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密室里对谢惊帷最大的威胁,就只有他。
谢惊帷头抵在石桌上,冰凉的寒意有一瞬缓解了脑袋的抽痛。
可很快,她只觉得脑子快炸裂开,她不愿意自己这幅样子被那个小魔头瞧见,便死死咬住下唇。
剧烈的疼痛从脑海一直蔓延直四肢全身,体内像是结了冰。
谢惊帷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忽然一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密室,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堆积的雪一起一落。
她皱眉打量四周,心想她突然的消失晏氓会不会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眼熟。
莫非这是曾经她的记忆?
谢惊帷凭着直觉不断往前,一直到一片雪中瀑布处停下。
她心灵所至,忽然抬头。
隔着瀑布,瞧见了一个雪衣身影。
如瀑的白发披落在他身后,好似最好的丝绸。
不知道为什么,谢惊帷只是看一眼那个莫名眼熟的背影就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像是被人用细线不断收紧。
是不同于与晏氓相处时的难受。
她下意识后退下来。
却见那雪衣身影缓缓转身,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貌,世界便地动山摇。
山雪隔断了两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