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愣了一会儿,趴在虞欢的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那高低耸动的双肩,还有那纤细脆弱的身体,都像是一只被丢弃在风雨中,面对车水马龙和人影筹措不知所措的小猫。
哭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服务员有些抱歉地走了过来,虞欢用食指放在唇边,朝她抱歉地笑了笑,美丽精致的面容晃花了服务员的双眼。
只见虞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金卡来,用嘴型道:“可以帮我换一首曲子吗?”
服务员见了那张卡,愣了愣,随即恭敬地接过退了下去。
卡是虞欢回来的时候虞薇女士给她的,说是在一些场所会省去不少的麻烦。
钱财之后,紧随而来的贪欲便是权力。
店内的钢琴音转换成了慷慨激昂的曲调,甚至配上了两位穿着燕尾服的工作人员,拉着优雅的小提琴。
音乐掩盖住了女孩的哭泣,让她得以尽情释放内心的不甘和委屈。
虞欢以前处理过一件高中生跳楼的案子,是一个花季少女,被校园暴力,没有朋友也没有老师帮助,甚至连父母都不甚理解,万念俱灰之下她产生了报复心理,引导那个欺负她的女孩们到了天台,激怒对方,然后伪装成被对方逼迫推搡不甚掉下楼的惨状。
女孩的父母打起了官司,虞欢则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
哪怕人已经死了,但霸凌者依旧很嚣张,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时候虞欢缺钱且拒绝家里的经济支持,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手这个案子。
虞欢追查到死者的社交软件,非常空白,没有任何轻生的念头以及情绪异常的只言片语,也没有日记。
直到虞欢意外得知死者曾经玩过一款游戏,登录上去后虞欢看见死者的社交圈有不少朋友,而在死前三天,她发了仅存的一条信息。
“如果我要下地狱,她们活着,那我必然也要她们生不如死!”
后来虞欢又去向班主任求证死者是否有向他反映过自己的处境,班主任有点愧疚和尴尬,虞欢又去以相同的问题问过死者的父母,父母沉默了。
班主任面对女孩的求助时,选择了敷衍的笑容和让她道歉求和,父母面对女孩的倾诉时,选择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的质疑。
有的时候人在遇到某些挫折的时候,大部分人,尤其是较有资历的同事和父母亲人,他们给你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深一步的打击。
于是这一类人把自己封闭成了一个死圈,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信任,终日精神恍惚,他们甚至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如今,白露也正处于这样一个时期。
而虞欢要做的,只是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她:“哭出来吧,没关系的,你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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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出生于一个重男轻女的原生贫困家庭,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处境可想而知。
小时候她只能偷偷吃一点铁罐子里面的白砂糖,而弟弟都有各种颜色样式的糖果。
父母遵循着“女孩子读书没用”,“反正都要嫁到别人家”的理念,白露差点高中都读不成,大学更是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独自来到连城,一边打工赚钱交学费,一边上课。
最穷的时候,白露连续两天只喝水,吃一个苹果,长期以往,以至于她的身体都能耐受得住低血糖。
大学花费巨大,为了来钱快,白露迫不得已才去了夜场,她长得漂亮,总是能吸引很多人。
她运气算好,第一个就是浥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