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川垂下眸子,“嗯”了一声,让开了路,单手插在裤袋里,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感受雨水声的叮铃声,随即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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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开车在街道上兜兜转转,细雨开始由小转大,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雨刷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像是在为这个世界的盛会而鼓掌。
开到半路她突然有些头疼,喘不过气来,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把车停到了附近的空闲车位上,然后瘫在座椅上喘气。
约摸着十来分钟过去了,雨又渐渐地小了。
水纹在玻璃上攀蜒,车外的视野皆是一片模糊。
车内开了空调,可是虞欢还是觉得闷,她摇下车窗,细雨伴随着风飘了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敷了满面,仿佛洗涤了她的灵魂。
看向外面,不知不觉之中,虞欢开到了沈觅打工的地方。
他说他要给自己攒钱上大学,虽然幼年因为父母意外去世保险赔了不少钱,后来哥哥意外去世又赔了不少钱,但是他也不能坐吃山空,大手大脚地花钱。
虞欢当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万般心绪缠绕在心头却又无法开口,好像处处都是死结,对上沈觅炙热又清澈的眼神时,她微笑着说了句加油。
此刻沈觅还在对客人展示着他职业性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尾弯弯的像一轮新月,眼睛很柔很亮,奶茶店里面坐满了人,外面也站满了人。
女孩子们青春期春心萌动,羞红了耳廓双腮。
有人拿着手机偷拍,有人问他联系方式,沈觅摸了摸鼻子,眼睛乱飘,看见了对面停车位的她。
虞欢看见他的双眼一下子更亮了,似乎兴奋地是跟客人说了些什么,许多女孩子都朝她看了过来。
有些女孩子一看见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就虚了,前进的脚步顷刻退缩。
沈觅的心情显著地好了起来,眉开眼笑的样子,春风都沐浴在他身上。
虞欢知道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看了他那张脸一会儿,头疼和憋气的情况缓解了,就给他发信息。
【来看看你,你在忙,我也还有点事,等你下班来接你一起去吃饭吧。】
发过去,虞欢朝他挥了挥手就摇上车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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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开车去了花店,一路上都是沈觅的那张笑脸。
是沈觅吗?
她不知道,只是她无法抗拒。
她太清醒了,真的,这就像是一个阳谋,明知是计,依然无法抵抗。
她现在内心毫无波澜,就像知道沈翊死的那一刻到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不可置信。
但是她仍然会发泄自己的精力,运动量,工作量,甚至说话的量都比平时多了很多。
人体真是一个机密的仪器,它为了保证自己不在一瞬间的受到巨大的创伤而崩溃,居然会暂时封闭掉感情。
而相对应的,人仍然会发泄情绪,已保自己将来接受现实时不会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