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春山骑得实在是太慢了,沈槐序回忆起那段难堪的下山路,心里生出点儿内疚:“纪春山,我是不是太重了?”
纪春山轻轻叹了口气,在路边的树荫下停了车。
他单腿支住地,转过头看了眼沈槐序,说了句“不重”。
沈槐序更内疚了:“要么换我骑吧?我的脚本来也没事。”
说着就跳下后座,伸手去扶车把。
“沈槐序。”纪春山皱起眉,紧抓着车把没松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骑车送你?”
沈槐序羞涩道:“因为你想和我一起回家。”
他又不傻。
“对了一半。”纪春山半倾身体,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光明正大地抱着我。”
纪春山的低音和吐息一起擦过他的耳朵,沈槐序这回傻了,眨巴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你还骑吗?”纪春山拍拍后座,行动和言语背道而驰。
“不骑了。”沈槐序一秒没耽误,利落地坐回去,伸手环住纪春山的腰,说,“那你再骑慢点儿。”
纪春山笑得胸腔震动,那笑经由沈槐序的手掌,传到了他的心坎里。
“那你再抱紧点儿。”纪春山松开一只手,抓着沈槐序的胳膊往紧按了按。
沈槐序把脸贴上他宽阔的后背,第一次发现他们的校服面料冰冰凉凉,还挺适合降温。
“沈槐序。”纪春山突然说,“春游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心肺功能挺好的。”
纪春山旧事重提,沈槐序又羞又恼。
那晚他失眠了好几个小时,一度怀疑自己的心脏会不会不堪重负,可身边的始作俑者倒呼吸平稳,搂着他一动不动,睡得踏踏实实。
他气急之下生出一身胆,顺着纪春山的腰摸上对方的胸口。
如愿以偿地感受到手掌下剧烈且清晰的振动,沈槐序讥诮道:“你的也不错。”
自行车突然失去重心,纪春山用脚点了下地,两人差点摔倒。
“骑车呢。”纪春山低声警告,“别乱摸。”
沈槐序满意地把手放回原处。
他把头重新靠上纪春山的后背,小声说:“春游那天我失眠了半个晚上,你居然能睡得那么沉?”
“你要不失眠,我睡得着吗?”纪春山笑着吐槽,“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有多差?简直对我造成了降维打击。”
沈槐序狠狠地拍了他一把。
纪春山笑够了,略加收敛,重新回答:“我那天困了,我也没想到会睡那么沉。”可惜这人正经不过三句,他夸张地大叹一口气,“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沈槐序又狠狠地拍了他一把。
自行车拐进一条清静小路,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沈槐序家的小区。
沈槐序说:“在这儿停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