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切在他眼里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明显,这是个成熟,多虑,思想敏捷的男人,他在他面前一点儿都没遮掩,“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总夸奖那个小朋友,看得出来,你挺喜欢他的,”男人道:“我都感觉出来了,你觉得祁炀那么敏感的人,会感觉不到?”
他表露的太明显了吗?他有几次的确想把真相告诉慕迟,让他离祁炀远点,可他作为祁炀的朋友,又没法去开这个口,只能意有所指的提醒他一些,只不过那小朋友那么天真,没经历过多少事世,也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和祁炀的感情只不过是一盘棋,一场戏,慕迟一个未成年,他哪里会想那么多?
“你说他……防我?”何宇心跳难以调回正常的频率,他不能置信。
可面前这个男人,他不能不信。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何宇颤巍巍的出声。
“与其说是防你,不如说是防我,”男人不急不缓道:“至于理由……你知道的。”
何宇扭曲了脸,祁炀防着他?
“祁炀经历的比别人多,行为和正常人比有偏差,他这么狠的一个人,得罪必致命,轻易原谅这种事,太天真了。”男人迈步走向阳台,没想过,他这么久没做老本行了,突然捡起以前的知识,他还是没退步。
何宇从他后面跟到阳台,外面冻得人瑟瑟发抖,可现在他脊背发凉和这雪花没有半点关系,他觉得身边在上演一个巨大的戏,而他也不知不觉被导了进去,“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怎么能向他提出这样的质问?他应该相信他,相信这个男人的直觉和本领。
“你最好祈祷不是,”男人回身说:“祈祷只是我的职业病犯了,祈祷我判断错误,祈祷你的少爷没那么狠心……”
“不,你是对的,”何宇神色暗了下来,想到了些什么,“祁炀从小就是我们之中最有手段的一个,小时候觉得他挺厉害,惩罚得罪他的人总是有很多的办法,有很多手段根本不是那个年龄的孩子想得出来的,以至于他说做这场戏时,我们都尽力的陪他演,只要最后让对方粉身碎骨就算成功。”
男人知道,何宇和祁炀交情最深,他也最懂祁炀,何宇同情祁炀小时候的经历,即使现在也陪他一起胡作非为,他道:“那你为什么,想过收手了呢?”
何宇看向男人,百感交集,神色复杂道:“尧哥,你没见过慕迟,那是个很棒的男生,和之前得罪过我们的人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混乱的gay圈里难能可贵的清流,他有真心,有理想,有性子,还有那一点敢对抗,不怕死的骄傲……”
何宇说这些时,嘴角都带着浅笑。
何宇,祁炀,万肖,蒋明博,等等这些人,他们是同一种人,同一种无聊的人,在奢华混乱的贵圈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的人,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真心,对他们来说一切皆可,他们有家族,有势力,有财产的支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根本都不需要努力,他们的父母就能养他们几辈子,几代人,现实而又残酷。
而慕迟恰恰与他们这些人相反,他们所不珍惜的,所没有的,都是他珍贵的,理想的追求。
和贫富无关,慕迟这个人的精神,就已经远远领先于他们这群贵圈的“混蛋”。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你知道吗,他一点都不怕祁炀,不怕老万,不怕当时站在他面前的一群青年,他那么小的一个小朋友,我就在想,他哪来的勇气啊?他连祁炀都敢惹,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何宇说:“他就是个傻的,跟我们,他就是死刚,就算刚不过我们,他也得让你掉层皮。”
何宇摇摇头,眼里却带了点光,“尧哥,这样的小朋友,你说我怎么舍得看他粉身碎骨?”
“你打算告诉他吗?”男人问。
何宇却摇头,“不,我还在侥幸,也许……祁炀没那么想过。”
男人笑道:“所以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了?”
何宇没说话。
男人道:“不过并不影响,小宇,你没必要告诉他,如果你想让祁炀学会爱人,那你得先让他碰壁。”
何宇抬眸,不明所以。
男人双手搭在阳台的护栏上,望着漆黑的夜,“在感情上从没有吃过亏的人,他是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的。”
就像他们一样。
“如果祁炀会在这段感情里吃亏,那么这位小朋友就是他的真爱,他可以教你的少爷日后怎么爱一个人,反之,如果事后祁炀不觉得后悔的话,他就是还没有真正动心,他还可以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男人道:“无论怎样都是双赢,也都是为了祁炀好,你根本不必担心他。”
何宇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慕迟呢?”
男人撇撇嘴,悲哀道:“他,大概如你们计划的那样,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多,存稿也多,就加更了,我不指望这本会有什么好成绩了,但是我必须得说,这本是我写过这么多里最喜欢的一个故事,最喜欢,没有之一。
每次写《十七》真的是火力全开,灵感满满,这会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它的成绩很差,但它是我的最爱。
万书之中,它一文不值,只是在我心里……是超动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