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毅然回答:“好,我明天下了班到你们公司门口等你。”
“好的,那么。。。。。。额,再见。”
伍毅然放下电话,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两个月里他并不比秦依蒙好过多少。和秦依蒙之间发生的一切一样出乎他的意料,也同样在他的计划之外。
笔记本电脑的桌面上,是邮箱里帕森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请在三日之内回复能否按时入学。
这是一个他期盼许久的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会在这个时间到来。在他刚刚发现自己对一个女孩子的感情,并且准备向她表白的时候。
他长得好,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从小就受女孩子喜欢,几乎是在被追逐中长大的,同龄的男孩子们都十分羡慕他,他却始终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同龄人对于恋爱这件事如此热衷。
同龄人们都喜欢他,因为有他在,约女孩子就特别方便,当然女孩子都是奔着他来的,这一点有些伤男性自尊,但是他的外形气质杰出到让众男生没脾气,偏偏他又是那样一副完全无心于恋爱的脾气,女孩子们一开始确实迷恋他,但是了解了他的个性之后,也多半都失去信心和兴趣,他几乎有种得道高僧的超然出世感,女孩子们后来多半都会接受其他男生的殷勤。
他为此成就了兄弟们不少好姻缘,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他迟早出家。他自己只是笑笑,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女孩子,在她幼年时分开,失散,几乎一度联系上,然后又再次失落在茫茫人海。
他对感情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心中存着那点淡淡的念想,若能再见,再好不过,若不能,各自游于江湖,天涯相望,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没有考虑过真真以外的女孩子。直到遇见秦依蒙。
他对秦依蒙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她独特的气质吸引他。并且秦依蒙不像其他女孩一样,表现得过分热衷,所以他心中并没有防备,没想到竟然演变到这一步。
他的摄影,是从业余爱好,发展成副业,从三年前开始,开始筹备去国外深造,他选定了美国的帕森斯艺术学院,自己各方查资料,申请,准备作品集。
他申请摄影学院的作品集叫作“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准备,这段时间里他利用一切机会搜集素材,周末,异地出差,甚至于商业摄影的兼职,这些时间里,他去偏僻的关外,和工业区里的工人攀谈,拍下他们的生活瞬间,利用周末时间在租房里炒菜,在灶台的烟火中,孩子们躺在用三合板搭成的简易桌子上写作业;他去关外的夜市,在傍晚时分,工人们还未下班时,小贩开着小三轮,开始占据地盘,把折叠桌和红色的塑胶椅从车上拿下来,生火,备食材,准备迎接和夜色一起到来的客人;他也会去坐市内的观光巴士,爬上第二层,拍下打工仔们看窗外流动风景的倦怠面容;然后在那个周末,他拿着相机去采风,发现了坐在废弃铁轨上画画的女孩,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慢慢渗入他的心,而他却丝毫未觉的吧。
后来,他虽有所察觉,却因为贪恋和她在一起时的愉悦感觉,并没有及时抽身。每次偶然遇见她,心里总会因为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怯而泛起丝丝甜意,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知道这是爱情的征兆,也不知道随爱情而来的,还有酸涩和痛苦。
所以他几乎是在不经意间地撩拨了秦依蒙的心弦,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情场的威力,承担不起后果。
当秦依蒙因为气他的反复无常,而对真真出言不逊时,几乎是拂了他的逆鳞,他没想到暧昧中的男女赌气时,柔情蜜意瞬间就能化为穿心利刃,两个人都能够找出最狠的话来刺伤对方,保护自己。
他和秦依蒙在榕树下不欢而散后,才第一次体会到思念的滋味。以前,他只见身边的伙伴们为了女孩子们痛哭,深夜纵酒号哭,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理由再去找她,好在还有拍摄照片的工作让两人产生连接。拍摄的那天,见到秦依蒙艳光四射地在他的镜头下摆着各种姿势,眼神俏皮,对所有人言笑晏晏,独独对她他若冰霜。
他那时候几乎是恨她的,决意完成拍摄后再也不和她产生任何瓜葛。
然而他的行为更诚实一些,他是习惯在下班时间采风为作品集搜集素材的,去的地方有很多,他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逛到她公司附近的地方,大概是那段时间很忙,有一段时间他并没有看到她出来吃饭,而当他终于在远处看到她时,心中一喜,还没想好自己是就在远处看她,还是走过去,主动和她说话,趁机和好,却见到一个男人在她对面的桌子上坐下了。两人显然是约好的。
他心中灼烧一般地痛,想转身离开,却又自虐一般地停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对而坐,樊卓杰对着她侃侃而谈,秦依蒙竟然听得很认真。
而且他很快认出了那人,那是嘉辉的樊卓杰,他自然知道樊卓杰的身份。他的心脏针刺一般地痛: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怎么可能和真真相提并论!本来他有些后悔自己对她态度粗暴,此时拔腿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本来想把以前拍的关于秦依蒙的照片全部烧掉,呆呆地看了一回,到底是舍不得,毕竟这些照片无论光影,构图都是上佳作品,抛却情感不论,这仍然是他喜欢的作品。
可是怎么可能抛得开感情,只好把所有有关她的照片全部收起来,压在抽屉最底层。
大概是他注定要和秦依蒙纠缠不清,在看见她和樊卓杰吃饭后没几天,就又在图书馆和她偶遇。他本来想不理她,直接走上楼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了那句引发战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