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只因这间铺子所制之糕饼,与别家相比,不但格外松软,更有与众不同的香甜滋味,不论老少,都觉满口余香。
有旁的铺子常来偷偷刺探,想寻到这一家的密法,可无论如何窥探,如何暗中尝试,皆难做出那一口浑然天成的香甜滋味,如此,反倒令这间小小的铺子生意愈隆。
阿黛与破奴也曾尝过这间铺子的糕饼,尤其破奴,稍大了些,便识得甜味,酷爱这一口,信宫中遂每隔数日便会派人去买一些回来。
通常来此采买的,乃是破奴身边,一个名叫春儿的婢子。
这日,她照例一大早便随着几位在庖厨打杂的仆从们一道出来,分头采买。信宫中粮肉等皆自有供应,仆从们不过借机出来,或购些铁骑炊具,或至酒肆饮酒。
唯春儿一人,径直去往那糕饼铺子。
此处除了破奴公子爱食的糕饼,道边还停了一辆窄小而不起眼的马车。
春儿付完了铜钱,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食盒,未急着回去,却是警惕的左右瞧了瞧,见无人注意,方一闪身,上了那辆马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面色灰白的自车中出来,提着食盒,步履彷徨的往回行。
……
寝房中,门窗紧闭,阿姝坐于内室,手捧许澄送来的密信,一时有些出神。
旁的婢子都被遣至外间,只雀儿一人在旁,见她面色阴晴不定,低声问道:“阿姝,信上如何说?可是查到了什么?”
阿姝先是点头,随即有摇头。
信中提起,许澄命家仆守了月余,终于发现,每隔数日,姜家便会有仆从往那间全城闻名的糕饼铺子去,而与此同时,信宫中,也有一婢子同去。
听旁人言语,那婢子命唤春儿。
可春儿与姜家仆从虽有过照面,仿佛渐渐熟识,却从未见有过逾越之举,因此他们原本也并未生疑。直至前日,许家人发现,春儿曾上过一辆自姜家驶出的马车,随后归去时,便面色有异。
寥寥数语,已令阿姝心中疑窦丛生,渐渐的,便在脑中勾画出事情的大致轮廓。
然目下尚无实据,若冒然拿人,反倒打草惊蛇,不好套出话来。
她犹豫再三,将事与雀儿说了,吩咐道:“暂无凭据。你可记得破奴身边的春儿?且令冯媪寻个可靠之人盯着她。”
雀儿惊讶不已,却懂不可多言,遂领命去了。
起初的一两日,未见任何异常,到得第三日傍晚,两位小公子进食之际,欲暗中给阿黛下毒的春儿,竟被人当场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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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毒物
阿黛近来的饮食已皆在阿姝屋中,那春儿乃破奴身边一位杂使婢子,本无处下手,恰那日两位小公子闹着要在一处饮食,这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破奴稍大,能食寻常粮蔬肉类,阿黛却仍以汤羹、米糊为主。春儿趁着替两位小公子盛送饭食时,于廊边拐角,人烟稀少处,悄悄取出随身携带数日的陶瓶,往煮得稀烂,热气蒸腾的肉羹中倒入些许粉末,举著搅动,将那如霜粉末融于羹中。
然那陶瓶尚未收入怀中,原本空无一人的廊中,忽然自紧闭的门窗里蹿出两三健妇,不待她反应,便有只手伸来,有的一把夺去她手中陶瓶与食盒,有的攥住她两只腕子往后使劲扭着,还有的拿出早已备好的银针,在肉羹中搅了两下。不多时,那银针便如瞬时腐烂般,现出乌黑痕迹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好个小人,竟敢戕害公子!”
春儿正吓得面色惨白,手脚发软,闻言一个趔趄,抖如筛糠,使劲摇头,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直至恍恍惚惚被扭送入阿姝屋中,一个狠推,摔到地上,抬眼见了榻上端坐的年轻妇人,那精秀面容沉静而冰凉,全无一丝往日的温恬,方一个哆嗦,开了闸似的嚎哭出声,连连磕头道:“王后,请王后饶过婢!”
仆妇们立在春儿两侧三两步处,怒目圆瞪,时刻提防着她心绪失控。其中一个将方才缴来的肉羹、陶瓶与银针呈上,道:“婢等奉王后之命,时刻紧盯此婢,方才她主动揽了去取食的活儿,果然见她行迹鬼祟,竟是要在小公子饮食中下毒!”
那肉羹原是给阿黛的。
另一仆妇显然有些经验,瞧那瓶中白如霜雪的粉末,与乌黑的银针,便知是砒|霜,遂狠狠啐道:“王后,此婢心思歹毒,用的竟是砒|霜!小公子年幼体弱,这样的毒物,未消三两日,便能令公子丢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