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茵将被子角压了压,道:“我喜欢女儿。”
“可是母亲说了要儿子继承我傅家香火……”
“哼,那不生了!”殷茵说完翻过身去。
傅介子一咬牙,女儿就女儿吧……
翌日清晨,按朝例,傅介子回国来要进宫面圣,但是今天却接到大司礼的传报,今日皇上不上朝,朝会免了。周围的一些相识的朋友、旧部得知傅介子回来,都过来看望,傅府也热闹了一阵。这一次西域之行死伤了很多人,傅介子带着几个汉军到能见到的士兵家中却传报消息,本来很好的心情也被破坏了。
军中的几个朋友请傅介子去校场喝酒,因为皇上病危,这一些比较放肆的行为都可以成为政敌攻击的口实,傅介子说明了情况,一次都免了。
在家玩了几天,傅介子开始着急了,他本来打算着回到汉朝把事情处理一下就回西域去接人,但是现在朝廷上面的一直封锁消息,就连大将军霍光也不对他说朝中的实情了,再等了三日,奇Qīsūu。сom书突然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这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傅介子还是感觉到有些意外。
接着要王位更替了,傅介子去见大将军霍光,霍光也正为此事伤透了脑筋,过得三日上朝,傅介子也去了,朝中的大臣意见不一,有的要扶广陵王刘胥,但是此人行为不检,有失皇家道统,所以霍光为主的大臣们便选择了昌邑王刘贺,以太后的名义召刘贺进宫为皇帝。
选谁做皇帝这种事情傅介子插不上手,也不必关心,现在皇帝有了,西域的事情便又可以很快进行了,只是不宜操之过急。
新皇帝有了,并且大赦天下,长安城中在短暂的国丧过后又显得繁华起来,这些日子,傅介子和兀难长老去长安苏家看了一下情况,苏老爹的家业很大,家里还有三房妻妾,苏巧儿还有两个哥哥,老大叫苏鸿,老二叫苏羽,现在老二已经娶亲,老大尚且漂着,一听说苏老爹病重的事情,一家人哭得跟泪人一样,第二天正房就把两个儿子赶往了敦煌,老二苏羽带着一队人去了,老大苏鸿却爱去不去,在家里面磨蹭。
傅介子答应过兀难长老,要为他修建一座神庙,地方傅家倒是有,只是位置有点偏,而且这是一件很烧钱的事情,得跟家里商量一下,没想到傅母因为火教救了殷茵,当下就当是报恩得答应了,在长安之西请人为火教修建寺庙,因为拜火教曾被武帝所拒,此时为了行事的方便,傅介子和兀难长老商议一下,改教名为“祆教”,拜火教在各个地方的名字都不一样,有叫光明教、也有拜火教,甚至还有叫狗教的,兀难长老对此并不介意,所以工事很快就开始进行了,苏老爹的正房和兀难长老是老相识的,因为当家的不在,她也不好拿钱财出来,只是提供了一些小的帮助,并且提出,只要苏老爹回来,她一定劝着他出钱出力,但是条件是大长老神通广大,得保佑苏老爹和她女儿平安回来。
七,刀锋上的文明
第六卷 解忧公主 第十六节,淫乱的皇帝
新皇帝还没有到长安来,傅介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着落,傅介子这些天就闲在了家里面,把心思全放在了祆庙的修建上面,令傅介子吃惊的是,祆教刚一开始修建,就有不少的胡商过来祈祷,并且义捐了不少钱财货物,无商不奸这一说法到了这里被打破。
最令傅介子吃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些胡商多半都有些迷信鬼神和运气,几天之内就形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到这里来祈福,顺便把自己商队的货物和住处都搬到了打近,不知不觉的,傅介子发现就连这庙边上本来不怎么愿意的一些摊店老板见到傅介子都喜笑颜开的。
傅介子对这种事情缺个心眼儿,倒是傅母有心,告诉傅介子这也许是一个商机,这里的胡商迷信祆教,从而可以通过这样把周围的胡商都吸引到这里来,从而可以组建大规模的商队有秩序得进行交易,二者,人群的汇集带来的是银子,傅家的马场被匈奴人毁了,现在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利用祆庙来形成一个胡商在长安的物品交易中心。
只过得十天,昌邑王刘贺便进京了。
殷茵和三个使女闲着无聊便到城里面去看了一下,回来的时候闷在家里面破口大骂,傅介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昌邑王自从得知自己做了皇帝之后,便开始大肆得从各地搜罗美女和奇珍带到长安来,殷茵几个人好奇,到城门口看了一下,这个昌邑王眼惊可真贼,一下子盯上了殷茵,便派了人过来强取,殷茵不知轻重打了那个随从一巴掌,要不是昌邑王刚到长安还没做皇帝不敢放肆,差点惹出祸来。
殷茵回到府上把这个将要成为皇帝的家伙骂得狗血淋头,傅介子听了也是大为恼怒,如果这个好色之徒真的盯上了殷茵,他又了皇帝,自己以后的日子只怕很难过。
按照礼法,新皇续位,得百官朝会,傅介子是大将军门下,与霍光一同进宫,朝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这皇帝看着特别不像个样,傅介子心想可能是因为他曾对殷茵有非份之想,所以自己先入为主,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
可是一下朝,傅介子便听到了许多声音,基本上有半数的人对这个皇帝很不满,而且昌邑王的无行事迹也传开了,更多的是为了谨慎起见,不敢私下议论,傅介子猜他们也是不满的。皇帝不行就不行吧,傅介子心想着,这个朝延只要大将军霍光还能主政,社会就不会混乱,这个皇帝也就嚣张不起来,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行为上。
祆庙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傅介子把自己的火焰刀,这件火教的圣物放在了祆庙之中,作为保护众生的神物,兀难长老为庙的主事,十多天下来,居然收了一百多个信徒,这些信徒无一不是从西边来的胡商,有一部分就是安息的人。
傅介子一直着急着西域的事情,可是偏偏朝廷又一直没有消息,他去找了几次大将军霍光,霍光也显得一愁莫展,现在朝延内事情繁杂,而且朝内他与政见不一的大臣多有人在,皇帝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更多的时候是这些奏章传上去了却就再也没有回音,就连各地的灾荒、洪水这样的大事情都没有批下来。
傅介子无奈得等着消息,这一日回到傅府,却发现府上来了几个人,傅介子一看他们的衣服还高兴了一下,这是一支御林军,也许是自己上奏的事情批下来了,他心里面还有些惶恐,以为是自己一心扑到祆庙的事情上面,朝廷批复了自己还不知道。
傅介子见几个使女有些怠慢,以为是她们几个越来越没个样子了,现在还真有点生气,忙让她们去准备酒食来招待朝廷来的亲兵。玉珠咕哝了一句,傅介子也没有听清楚,一时也没有在意,请几个人就坐,问了一下情况,几个人有些贼眉鼠眼的,相顾一番,其中一个胖子向傅介子悄声得问道:“傅将军,怎么不见尊夫人出来?”
傅介子一怔,微微有些恼怒,还是忍着道:“拙荆蒲柳之姿,不敢惊吓各位。几位有什么正事,请说吧。”傅介子说到这里,心情有些不快了。
那几个人见傅介子生气了,相视一番,也就没有好脸色了,道:“实不相瞒,我们是皇上秘密派来的,皇上请尊夫人进宫一趟,傅将军,你莫非不愿意?”
傅介子听到这里立时明白过来,立时愤然而起,冷声道:“拙荆近日重病在身,实在不方便外出,几位请回吧,请回禀陛下,有什么事情要通传,直接传到大将军府便是,傅某每日都会到大将军府议事,自然可以得到消息,实在没必要由拙荆代劳。”
几个人有些恼怒,生气得离开了,傅介子气忿不已,那几个人刚一出去,玉珠就出来了,抱怨道:“老爷你还骂我,这几个人可是打少奶奶主意来着。”
“够了,少奶奶呢?”傅介子一点心情都没有了,玉珠道:“少奶奶一见到他们就出去躲起来了,老爷,这皇帝怎么这么混呀?”
傅介子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小心让人找到口实。”玉珠也知道事情严重,不自觉得点了点头,道:“要是他们以后还来怎么办呀?”傅介子也正头疼,这时傅母出来了,沉声道:“慌什么,咱们自己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们自己不落人把柄就是了,这皇帝刚上台,也不敢怎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