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御下不严?”曜帝抓起桌子上的奏折扔在他头上,“你看看这个!”
伯安心头一跳,捡起奏折打开。
司一珞一连看了十本弹劾自己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她手伸得太长,插手五成兵马司的内务,抢占功劳。
少部分弹劾她跟沈相勾结,结党营私。
将沈案兴也拉下水?是谁的授意?
凡事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伯安在风口浪尖上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触怒圣颜,这个时候踩他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其他声音……祸水东引,会不会是眼前这位为求自保的手段?
司一珞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折子。
伯安手上的奏折是他府上日常开销,单九月初九一日就花了上千两银子,一场家宴,用的是南洋运来的鱼虾,岭南的荔枝,请的是各大花楼的头牌……
司一珞眉头一跳,收回视线。
这个天气,荔枝很难存放,就连宫里每日都有定数,分到各宫,都跟宝贝似的,自己都不舍得吃,更不用说赏赐下人了。
伯安府上得脸的不得脸的下人都能得到赏赐。
曜帝能接受臣子们私底下结党,却接受不了他们私底下这般奢侈!
国库空虚,他用自己的私库奖赏臣子,臣子却穷凶极奢……
司一珞再看弹劾自己奏折,明白了曜帝的用意。
“臣,臣有罪!”
伯安叩首伏在地上。
司一珞斟酌道:“皇上,臣承蒙皇恩,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兢兢业业,一心为公,但是诸位大人弹劾臣,臣却无话可说。臣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遭受天灾,所以,就算诸位同僚弹劾臣,该做的该管的事情,臣也要做!”
“至于臣与沈相结党一说,纯属子虚乌有,臣请沈大小姐帮忙打理内务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臣没有瞒着,也算不上结党!”
“臣祖上家底薄,没有多少资产,愿意捐出皇上昨日赏赐的一千两纹银补贴百姓,还请皇上应允!”
伯安后背被汗水浸湿,两厢一对比,他若不开口,今日这一关定然难过!
“皇上,臣知罪,臣愿意捐出三万两纹银,安抚受灾百姓!”
头顶沉默一瞬,伯安改口道:“臣捐十万两纹银,回去定当约束家眷亲信,厉行节俭!”
曜帝这才满意。
“起来吧。”
“谢皇上!”
从御书房退出来,风吹在身上,伯安的汗意退却,朝司一珞拱手道:“今日多谢司大人解围。”
司一珞抬头,魏赫言从御书房退出来立在不远处,身后的内侍抱着奏折往六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