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珞瞥了一眼。
“车驾司郎中只是个五品官,兵部右侍郎是三品,中间差着六个等级,可不是两颗夜明珠能收买的……而且,他来给我送礼不是来错地方了,该去吏部,或者几位阁老府上。”
“退回去吧。”
姜肆就在外面等着,管家很快将礼物退回去。
他也不强求,将夜明珠重新塞给管家。
“劳烦帮下官给司大人递一句话,就说下官不求大人办事,这两颗夜明珠是孝敬司大人的。”
管家将信传回正厅,
司一珞手指敲着桌子,勾唇笑道:“看来车架司挺有油水,两颗价值千金的夜明珠说送就送,不如见见此人?”
她一个眼神,沈茉冉就能体会,笑应了一声退到里间。
“去将人带来。”
管家撑伞折返,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男人进来。
来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朝中正五品以上官员的履历资料,司一珞上辈子倒背如流。
姜肆寒门出身,天武三年二甲进士,今年三十六,二十二岁高中进士,在当年着实风光了一阵。
十四年,从一个九品的会同馆大使爬到了如今能车驾司的正五品郎中,晋升速度在寒门子弟中可谓飞速。
“下官见过司大人。”
司一珞打量着他,中等身材,模样正气十足,是很容易让人信任的长相。当年清流没少拉拢他,他以一句“尚有家小需养”拒绝了清流一派。
在会同馆接待了一次番邦来使,就升了职。
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还是因为上辈子,他捧着一箱珠宝去投靠魏赫言,当时是她接待的他。
“姜大人很大方。”司一珞示意他入座,开门见山道,“不知姜大人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姜肆在她一个后辈面前自称下官一点也不觉得面上挂不住,也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轻视看低。
相反礼数还格外周到。
“偶然间得到这一对夜明珠,放在下官这儿是明珠蒙尘,不如借花献佛,司大人把玩也好,赏人也罢,也不算埋没。”
“下官别无所求,司大人放心。”
司一珞笑了。
“别无所求的人送的礼,索要的往往比礼物贵重,姜大人还是说清楚点好。”
这些说辞蒙骗那些初入官场的人还行,在司一珞面前完全不够看。
姜肆笑道:“司大人痛快,下官要的不多,下官想去户部。”
“车架司掌马政驿传,是肥差,也是机要部门,为何想去户部?如今户部好像没有缺口。”
大周朝如今的马政油水不少,清闲又没有掉脑袋的风险,对于想混个保险的人来说是挤破头都想的职位。
姜肆侃侃而谈。
“太仆寺卿,从三品,三位少卿正四品,这些大人们官职比下官高,却要受到下官这个五品官的管辖牵制,下官这个位置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轻松。”
“太仆寺每年靠着马政,收上来的马头税不少,真正上缴的不足半数。下官背后无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这个位置安稳有余,前途无望。下官是文官,在兵部待一辈子也做不到尚书的位置,不如换个地方试试,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准,下官从此之后官运亨通,再无波折。”
“平级调动不难,些许小事,相信对司大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事成之后,下官另有谢礼奉上。”
他话中投靠的意思十分明显,司一珞知道他一直在观望,没有给自己找靠山,但是找上她,倒让她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