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天气很热。
“是不如妹妹庄重……”
沈茉冉擦了脸上的水珠,碧桃将早膳端上来,她也不开口邀请,径自坐下来用膳。
沈明姝站了会儿,觉得有点累,屁股刚沾到凳子。
下人通禀宫里的女官到了。
碧桃撤下餐具,魏氏领着女官进门。
沈茉冉与沈明姝同时起身行礼,看到两人的装扮,女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诧异。庶出的女儿明目张胆抢嫡女风头,其他人家也没有这般离谱。
魏氏开口道:“我家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对府中庶出子女疏于管教,让您见笑了。”
“我家夫人说,她没有精力管教子女,请您辛苦些。”
下人端上一个托盘,魏氏掀开盖布,是上好的沉香木茶盘。
“客气了。”女官低眉顺眼,“两位小姐既然要嫁入皇室,就代表了皇家的脸面,奴婢会尽心尽力的。”
沈明姝瞪着眼睛看女官的官服,赞道:“大人的官服好生气派,真俊俏!”
魏氏笑笑,福身退到一旁,沈茉冉看她一眼,抿唇不语。
女官伸手,宫女将一根藤鞭递到她手里。
“女子立容:固颈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
藤鞭抽在肩膀和后背上,微微的痛感让沈明姝惊叫一声,脚步向前迈了半步。
“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骨正足,体不摇肘。”
沈明姝挨了好几下鞭子,才勉强站定。
心里有委屈也不敢表现出来,女官踱步到沈茉冉面前,连连点头称赞。
“大小姐的仪姿风度,堪比宫中贵人。”
沈茉冉面上笑得得体大方。
“多谢大人夸奖。”
沈明姝嘟嘴,又换来一鞭子。
“二小姐觉得委屈?”女官一针见血,“二小姐做出这些动作,自认为是小女儿家娇憨可爱,但在奴婢看来却是妾氏做派,上不得台面。”
“侧妃虽然不是正妻,待遇却等同正妻,要与夫君行三拜大礼,记上周氏族谱。一言一行皆要遵循礼数。”
女官点评沈明姝面上妆容。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
“二小姐妆发齐整,心性却未定。”
“览照拭面,思其心之洁也;傅脂思其心之和也;加粉思其心之鲜也;泽发思其心之顺也;用栉思其心之理也;立髻思其心之正也;摄鬓思其心之整也。”
“贞静悠闲,端庄诚一,方为女子之德性!”
沈明姝忍下委屈,福身应是。
女官是皇后的身边人,教导严苛,一天下来,沈明姝数次崩溃,反观沈茉冉,没有一处出错,宫里的这些规矩于她而言仿若是浑然天成量身定制。
“大小姐的姿容仪态已经不需要奴婢指点了。”女官福身,心中叹息,“皇后娘娘让奴婢给您带句话。”
沈案兴有意与宸王联姻,周宸许诺的是正妃之位,皇后虽然有意与宋国公府亲上加亲,对沈茉冉也是满意的。
现如今阴差阳错,婚事不成,皇后却不想失了相府的助力。
两人来到内室。
“宸王殿下最重手足之情,按照祖制,各位皇子封王立府之后就要去封地荣养,苏州府枕江倚湖,最适合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