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捂着受了惊吓的心脏。
“司一珞,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你要吓死我!”
“明天就晚了!”司一珞把她的被子掀了,拿披风给她兜上,将她按到桌子旁边,“帮我用西平侯的立场,写一份哭穷的折子,辞藻华丽丰富些,最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写奏折的人很有文化!”
“你搞什么事情?”
沈茉冉揉揉眼睛,将困意压下去,骤然亮起的烛火让她眼睛眯了眯。
桌上已经铺好了纸。
“帮项骁问皇上要钱。”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还记得张进吗?”
沈茉冉迷糊的脑子用力的回忆了一下,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
“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盛文元年的探花郎,你让我写奏折跟他有什么关系?”
司一珞一晚上没睡也不见疲惫,开口答道:“我打礼部评花榜收上来的钱的主意,就要找礼部藏着掖着的事情,张进两年前就该中进士,是礼部漏了他的卷子,事后又怕担责,将人羞辱一顿赶出京城。”
“当今皇上忌讳朋党勾结,我出身凉州卫不假,但是曜帝未必希望看到我跟西平侯父子关系好,所以我帮项骁的事情不能牵扯到我。”
也就是说,记录在卷宗上的把柄不能用。
沈茉冉瞬间就明白了,捏着毛笔思索片刻,提笔在纸上打了个草稿。
“所以奏折就是你设的局,等着礼部那帮人往里跳?”
司一珞嗯了一声,一边帮她研墨,一边透过窗子看外面的天色。
“你得快点了!”
“知道了!”
沈茉冉忍着困意帮她写完,打着哈欠扑在床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你看看怎么样,不行了我再改……”
纸上墨迹未干,司一珞粗略看了一眼,她对这些只在能看懂的程度,觉得她写的不错。
“可以,你睡吧,我得赶紧回去让项骁再誊写一遍!”
武将大多不怎么会写折子,项骁绞尽脑汁将凉州卫的情况写下来,刚躺下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司一珞叫醒。
“敌袭……”
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顺手拔出挂在床头的宝剑看向四周。
司一珞端着烛台看他一眼,将烛台放在桌子上。
桌上已经铺好了笔墨纸砚。
“把这个誊写在折子上,写完咱们就该进宫了。”
“这是什么?”
没有敌袭,项骁松了一口气,把剑放回去,看着她手中折叠起来的纸张问道,“折子我都写好了。”
桌子上摆着一个摊开的奏折,司一珞过去看了一眼,跟沈茉冉写的比起来,他写的直接没眼看,好在他的字写的不错。
“让你多读点书,你不听,赶紧过来抄!”
“说的跟你读过书一样!”
项骁将奏折誊写一遍。
“世方卧积心,敢独怨飘瓦……退惭一木微,安足支大厦!这是在奏折上写诗吧!这几句写的太好了!你找谁代笔的?这文采能去考进士了!”
他嘴上一刻不闲,司一珞无语道:“明天不管谁问,你就说是张进写的,千万不能把我扯进来……”
“知道了!”
项骁性格虽然开朗外向,但是他也不傻,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知晓。
今天晚上他可以住在司一珞府上,旧友相见亲近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明天他要是还赖在这儿,传进宫里,那位就该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