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收回手,对绿禾说:“想开了?不难过了吧?”
“想来也是,他喜欢四处云游,该是有这样一个侠女陪在他身边的。”绿禾在心里和过去告别:你我非彼此良配,罢了。
谢宁也松了一口气,他很欣赏绿禾,到了京城,一定给绿禾选个有担当的汉子。
……
羌活回来的第二天,谢宁就安排了商号的人将一书房的书籍运去京城城外的客栈,走陆路。
因为在庆朝,无论官职多大,只要不是京官,无召不得入京,更不可能在京城置办宅院。
所以只能将书籍先运去候着。
他们一家则在十天后,由兵部护送上京。在建州的产业,则托吴维和章海二人,互相监督互相管制,按季度报去京城。
一切都妥当之后,周老三一家才开始五迁,也是规模最大,路途最远的一次搬迁。
谢宁带着渝哥儿坐马车,渝哥儿闹着要骑大马。
自从搬进府城,渝哥儿问谢宁‘何时回家’之后,谢宁就觉得挺对不起儿子的。
因为渝哥儿生下来之后,一直随两个父亲升迁上任,小小的童年生活里,一直没有一个安稳的家园。
所以谢宁这一路上没拘着儿子,甚至自己骑着马带渝哥儿,一家人像秋游一样。
此时渝哥儿真坐在大白马背上,软软靠在爹爹怀里,而一家之主周寂年则坐在马车里……
谢宁全副武装,用一块长布将儿子绑在自己身前,自己和儿子脸上还都罩了一层白纱,防沙尘的。
渝哥儿挥了挥小手,弹的白纱随风摇曳,玩了一会儿昂头对谢宁说:“爹爹,我不想要戴介个。”
谢宁捉了他的小手去握缰绳,“抓好,你不戴就回马车里去。”
“哼!”渝哥儿还会发脾气了。
“不戴这个,一会儿你嘴里就都是沙土了,它们会让你吃不下肉肉。”
渝哥儿好奇,“为什么呀?”
谢宁信口瞎编,“因为它们要吃啊,只要看到人张着嘴巴,它们就钻进去,吃人家肚子里面的肉肉。”
渝哥儿深吸一口气,嘟着嘴巴屏气。
谢宁心里偷笑,渝哥儿的小嘴儿只要醒着,就叭叭叭,‘为什么’三个字简直就是口头禅一样。
路途之中,每每近黄昏的时候,渝哥儿都可以骑大马,看看这些陌生的地域,有荒凉,有繁盛。
只要父亲们在渝哥儿身边,再荒凉他也不怕,再繁盛他也不留恋。
五岁的小娃娃,内心很富有很强大。
……
入了京,一家人暂时被安置在居官舍,皇宫城墙外很近的一处集合制院子。
居官舍的所有权还是属于官家,官员们只有居住权,致仕就要搬离。
周寂年入仕五年的俸禄自然是不够在京城置办房产的,但是他夫郎谢宁有。
这日,周寂年从吏部报道回来,等候圣令,入宫面圣之后,就有官牌下来。
周寂年回了屋,放下新领的紫色官服,黑色乌纱帽。
将渝哥儿交给爹爹,谢宁回屋,脚步轻快,整个人挂在周寂年背上,嘴里哼哼唧唧。
周寂年一手反着搂他,一手扯了扯衣领,取笑夫郎说:“渝哥儿五岁,你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