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站起身去看竹篓,伸手拿了一个,这乌贼干似小船,尾巴有几个须须,闻着可腥。
“这……你吃过吗?”谢宁好奇,咸鱼味都比这好闻,这能好吃吗?
再就是,海产干货已经随王家贵回越州了,单程就一个多月呢。
“这也叫柔鱼,没刺没骨的全是肉,这好吃!”章海有些激动,很想将乌贼干卖出去。
谢宁皱了鼻子,拿近闻了闻,面似嫌弃。
“我这就炒给您尝尝,您行个方便,我借用一下后厨。”章海是个粗汉子,想什么说什么,不太懂礼仪。
按说酒楼后厨,哪是人能随意进出的,若是歹人下个毒搞小动作,真是闹命。
谢宁又看了他一眼,四下打量,这章海的手背手掌尽是干纹,确实是冬日也赶海的渔夫形象。
“行,去吧。”谢宁点了点头,他也是喜欢钻研新菜式的人,所以很愿意接受新事物,“绿禾。”
“随我来。”绿禾上前一步,让章海跟着她去后厨,她要盯着。
章海抱起大竹篓,绿禾又说:“拿几个就罢了,这么重,抱起多不便。”
万一大竹篓下面有什么秘密,她觉得还是防着些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哦哦好。”章海大大咧咧放下,捡了五个乌贼干跟着绿禾下了楼。
谢宁颇意外,绿禾这是防范于未然,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体贴章海的,叫人心里慰贴。
谢宁对阿父说:“这绿禾谨慎,堪大用。”
周三丰哈哈一笑,“她日日跟着你,看也都看会了。”
周三丰两只手互相缩在袖筒里取暖,也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看竹篓里的乌贼干,“啧……这味儿真大。”
“对了,宁郎,阿父打算在建州府城开第三家全鱼宴,地方都现成的,你要能忙得过来,我就应人老张一声。”
谢宁好奇地问:“地方都现成的?在哪啊?”
“府城的老张酒窖边上,原是卖茶叶的……”周三丰说着说着,压了嗓子,竖起大拇指低声道:“据说惹了京里的这个。”
周三丰:“跑茶贩不出去了,关了好些铺子。”
谢宁眉头跳了跳,“茶商?是不是姓段?”
周三丰一点头,抬了眉头,“你听说了?”
“没,咱江南跑茶的就听说过段家,所以我猜测。”谢宁右手握拳,砸了砸左掌心。
周三丰又唏嘘了几句,江南段茶曾经多么风光,就因为得罪了京城权贵?说凉就凉了。
谢宁记下了,打算晚上和周寂年聊聊。想好了才回答周三丰说:“我忙的过来,调个味儿的事,阿父若计划好了,第三家开了便是。”
“行。”周三丰朝门口走去,“我去看看我孙儿。”
这话说的,天天在家抱不够,来酒楼还得专门再看一眼。
渝哥儿在后院抱着蹴鞠,用小爪爪抠着蹴鞠窟窿眼,蹲在地上拍拍拍。
周三丰过来教他,“孙儿啊,这是踢的,得用脚玩儿。”
渝哥儿侧脑袋看周三丰,笑眯眯喊:“爷!”
“诶。”周三丰回应的中气十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