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大雪下了一阵后便停了,满室俱寂,月光反射着雪地银色光芒洒入,一片安静祥和。
刘宁嫣小睡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一股强烈寒意袭来,冷得她直打哆嗦,手足冰冷僵硬,悄然坐起身后,发现房里的炉火竟熄了,正要下床去燃火,扬赤尔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左前方传来。
“怎么了?冷吗?”
刘宁嫣吓了一跳,一边搜寻扬赤尔的身影,一边回道:“嗯,火熄了。”
扬赤尔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悄然坐在她床沿,俯身低声道:“刚才有军队巡逻到这里来,为避免麻烦,所以我便把火给熄了。”接着便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刘宁嫣身上,道:“先将就点吧,我把掌心搭在你背后,你便不会冷了。”刘宁嫣点点头依言背着他躺下。
感觉有只大掌按着自己背心,缓缓传来一股令人酥麻的暖意,驱走寒气,通体舒畅,刘宁嫣就这样安安静静躺着,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且荒谬的想法,这么不知羞耻的念头,她经过反覆思考后竟然还是说出口了。
“扬赤尔,你……睡了吗?”才起个开头她便紧张地手心冒汗,心跳急促难休,暗道:“若他睡了此事便做罢吧。”
“有事吗?”扬赤尔感到奇怪,搭着她背心所感应到的气血翻腾得很不寻常。
刘宁嫣把心一横,一股作气地猛然坐直娇躯,转而面向他轻声道:“小嫣求你帮个忙可否?”
“什么事?”
“教……教我如何在床榻上取悦男人。”刘宁嫣臻首低垂,双颊发红,羞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不敢再多看扬赤尔一眼。
扬赤尔整个人傻愣住,久久才道:“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刘宁嫣纤指扭着被角大感羞窘道:“我……想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们火罗族的男子动心。”
扬赤尔心念电转,忍不住瞪着她失声道:“你要拿来对付利皇格罕?”
刘宁嫣轻点臻首道:“我明白这是一个很
过分的要求,但我没有时间了,对于男女之事我虽不是不清楚,但我毕竟没有和……”她已经羞得说不下去了,但对象若不是扬赤尔,就算要她立时咬舌自尽,她也绝不会吐出一个字。
扬赤尔心里大呼:“我的娘!这哪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简直是天下正常男人的渴望。”听不清楚她后面说的话,暂且撇开心中美妙遐想追问道:“没有什么?”
刘宁嫣垂首沉默了一阵,才抬起头幽幽道︰“我与亡夫并没有夫妻之实。”
扬赤尔大感愕然,问道:“他……不行吗?”会放过这样美人妻子而不碰的男人只有两种,一是太监,二是有断袖之辟。
刘宁嫣神色一黯,摇摇头凄然道:“因为战争他断了一腿,却怕我看见他残废的样子,所以他从不愿在我面前脱衣,我心里明白是他的自卑作祟,可是又怕伤了他自尊,所以我也不愿意勉强他,我以为时间可以治疗一切,我们可以回复到从前那样,但他却再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没说,那便是若她把自己的初夜交给了利皇格罕,那等若就是把轩武哥哥对她的一片深情踩在地下践踏,就算是为了天下社稷,她也怕自己会下意识抗拒这种背叛的行为,而无法放开一切,全心投入对利皇格罕的虚情假意,那么立时就会被利皇格罕发现她并非真心相助,一切努力和计画也同时宣告失败。
她既痛苦又矛盾,怕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分辨不清楚对利皇格罕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恨,是真亦或假,只有让自己跟另一个人先有过云雨之欢,那么她便可以跨过心中无限愧疚的障碍了。
因为,她把自己的之身先给了利皇格罕的仇人—扬赤尔。
将感情和肉体转变成了一种微妙且残忍的报复。
但这样,对扬赤尔也太不公平,自己利用了他真诚的情意,与他共谱一夜之情,转身却又要投入他仇人的怀抱,这叫扬赤尔怎么接受?
所以,她不敢说出口。
扬赤尔听罢,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怒从中来,不知是气她最后仍是要把珍贵的身子献给自己的大仇人,还是鄙弃无法保护她而让她遗憾终身的死鬼丈夫,亦或是她只把自己视为好朋友而不是爱人,才开得了口要求自己做出这种事,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气愤不平,他真是发狂得快疯了!
他怒气冲冲地厉声道:“所以你认为我可以趁虚而入,你觉得我一定不会拒绝这种好事,难道在你眼里我没有男人的自尊吗?我会欣喜若狂的答允吗?你到底把我扬赤尔看成是什么人了?你这样简直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我怎么可以明知你要做什么却还帮着你?哼!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无耻下流之徒!你想我会是这种人吗?!”怒火冲天地旋即愤然拂袖离去,大步走向房门口。
刘宁嫣明知自己理亏,被他怒声责骂得满腹委屈,只能噙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强忍着不让它滴下来。
扬赤尔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离去,脑海又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跑去找别人教呢?”一想到这儿,正要拉开门的手倏地握成拳,猛捶了一下门板,低声狠狠咒骂道:“该死!我竟然就是这种人!”
刘宁嫣呆看着又旋风般回来的扬赤尔,一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