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嫣点头道:“那年他才十五岁,本来未满十六是不能上战场的,但是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说服父亲点头,也因为他亲身感受到父亲在军队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性,所以,从那时起他特别暗中培养了具有参谋头脑也能上阵杀敌的强将,也就是今天的四大武将袁彬、公孙奕、范辽和周烨,岳俊人曾说过:『猛将儒雅,谋士擅战,此为西黎之文武双全也。』,其实这也是岳俊人自己的最佳写照,他不仅擅用奇计谋略,他还是“刀圣”应莫野的得意弟子!”
格罕沉吟道:“那么若要与他决战沙场要如何才能得胜?”
刘宁嫣幽幽叹了口气,有若琴弦美妙一拨撩,响起无边轻声幽叹。“所谓两雄相争必有一伤,说实话,我并不乐见火罗军与西黎军交战。”
格罕眼底厉芒一闪怒意骤起,不悦道:“你是说我军打不过岳俊人?”
刘宁嫣微笑道:“倒也不是这么说,火罗军胜在人多将广骑兵强悍速度快,若是西黎军擅打水战,只要他在你们渡洛水时使用船舰突袭,我敢断定火罗军三年内必定无法越过洛水一步。”
格罕闻言心里大大吃了一惊,表面自然是装做酷傲依旧,他倒从未想过敌军会从水路攻击,他们一年多前能轻易越过苏波河是靠着原有石桥,再加上十座浮桥相辅才得以顺利渡河,并且当时汉原王一心求和不敢一战,因此他们一路打来势如破竹,杀南蛮有若斩菜切瓜,旋风般占领了洛水以北的所有土地,可现在听刘宁嫣这么一分析,似乎不能用之前辉煌战果来推测以后的所有战事。
这女人确实与众不同,若是敌人定立刻就杀了她,若她真如她所说的要倾全力助自己夺天下,那么她可就成了火罗军一统天下的终极秘密武器。
“你刚才说“若西黎军擅打水战”,难道他们并不擅长水战?”格罕抓住了其中十分关键的要点追问。
刘宁嫣盈然笑道:“正是如此,西黎军擅打陆战,尤其擅守能忍
,向来谋定而后攻,有必胜的把握才会出兵,所以要跟他们打陆战除非西拉联邦也来凑热闹,否则火罗军将会耗损兵力过半在此,即使胜也是惨胜,还要面对不熟悉的敌国趁机入侵威胁,对火罗军来说不是一件美事。”
格罕皱眉道:“不打又要怎么一统天下?”
刘宁嫣扬起一抹绝美笑容道︰“不是一定要打仗才能降伏敌方吧,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令对手伏首称臣,依我看最少有两个势力是不宜攻打而宜招降的。”
格罕听她说话轻柔中带有坚定不移的自信,可见得她推演天下局势绝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经过长期的观察才能信手拈来,句句ㄧ针见血。
“哪两个势力?”格罕这时心态已与过往不同,之前因处处防着她,而不怎么愿意听她的见解,此刻细细咀嚼她的话意,确实更加证明她的看法透彻宏观。
这美女口中的一统天下,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刘宁嫣美目流转看向格罕道:“西黎岳俊人和东阳王阳爵。”
格罕思索了一下,俊眉微扬道:“岳俊人兵强马壮又可挡西拉联军宜化敌为友,用安抚招降才是上策,至于这阳爵我只知他代代为商,是东平州的巨贾,武器精良粮食充足,但似乎未听闻过他打过什么仗。”
刘宁嫣笑道:“阳爵是个相当厉害的商人,所以他在战乱和朝野党争时发了不少横财,这也说明了他眼光相当精准,只要有利可图他绝不会放过,阳爵麾下大将除了他一对双生儿女阳炎和阳妍外,还有程钧和司徒敬,这司徒敬以前是镇东水军都督……”
格罕截断她道︰“所以阳爵的军队善于水战?”
刘宁嫣点头道:“不错,他们拥有十多艘大型船舰,全都具有大炮攻击的火力,几年前他们为了跟东月岛争商贸海域,可是打过好几次水战,屡战屡捷,另外,太清海外有不少海盗会打劫商船,阳爵利用军队化的船舰,大举向沿海商家收费以保护商船航线安全,目前为止,还没听过哪个不要命的海盗敢打阳家船队的主意哩。”
格罕道:“既然他们以营利为目的,那么就可以用各种手法收买。”
刘宁嫣笑道:“有时候不必动武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但有些又是必须以武力征服的,如郭风铠、殷羽和南汉临善王等势力就一定要全面摧毁他们的兵力了。”
格罕忽然扬起一抹邪笑,握起她的一撮秀发凑近鼻端轻嗅,虎躯前倾几乎脸贴脸鼻碰鼻地低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要助我ㄧ统天下的原因。”
刘宁嫣那双充满灼人聪慧,又如一泓荡漾诗意秋水美眸定定地,一让也不让地看进格罕深邃有若无边深海的眼底,轻启粉艳朱唇柔柔道:“因为只有你能让我尽展所长。”
格罕瞬时明白她的意思,就像在北河的时候,她只能偷偷跟相国传递书信,交流对国家朝政的想法,但是,没有人会容许一介女流干涉国家大事,即使到嘉阳城她也只能是将军遗孀、前朝公主,不会有人在乎她的聪明,也不会有人愿意听她的意见,她纵有满腹智计可救国,却没有一个当权者愿意把她当一回事,被埋没摧毁的不只是她的才华,还可能是一国的前途和未来。
可是,格罕心里还是觉得隐隐不对劲,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总是在她的眼里读到另外的讯息,她不是一个为了实现自己野心,而会出家和同胞的人,那么,她没说出口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