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抱就哇哇大哭,放到床上,他就背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偏偏他一哭,就引得乖巧可爱的闺女也一起哭,两小只跟二重奏似的。
反反复复几次,在陈妈和保姆心疼的眼神下,阚渊呈终于选择了放弃。
他只能将儿子的行为归纳为“同性相斥”。
不是有句老话吗?儿子都是上辈子的讨债鬼。
他家这个臭儿子没准也是这样。
殷泉在四月初回学校了。
他休学一年,跟他同级的人即将毕业。学校知道他的情况,加之专业成绩过硬,在大四时又获得过第十三届全国美展的银奖。
没有强制要求他去学校上课。
但他自觉浪费太多时间,不敢再放纵自己。尤其是,国画不是一时之功,是需要用一辈子的精力来学习的,需要经年累月的文化积淀,逐步提高的眼界,再配合理论知识,最后达到心境意境的升华,才能学出名堂。
殷泉学习国画只是因为纯粹的喜欢,画画能缓和他消极的情绪,让他放空自己。
在这一点上,殷泉庆幸自己有一个在艺术方面天赋卓绝的母亲。
她启蒙了他,给了他优越的捷径资源。
殷泉从未想过毕业后要做什么。他的家庭决定了他不用为生活奔波,他想得到的,只要一通电话,立马有人送上门来。
但有了孩子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有更高的追求,能有一份让孩子们自豪的事业。就像他的爸妈那样,他们热爱生活,享受生活,却也自傲于他们的工作。
殷泉佩服他们。
“你觉得……我去教人画画如何?”殷泉摸着眼前的宣纸,若有所思。
阚渊呈没抬头,只顺嘴说道:“你想教,就去做。”
小卷毛有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的权利,在这一点上,他只会尊重他,不会干涉他的喜好。
阚渊呈答得这般爽快,殷泉又犹豫了:“可是,孩子还小!”
“反正他们现在除了吃就是睡,家里又有佣人照顾着,你想做什么,不必考虑他们。”
阚渊呈心想,婴儿脑子就那么一丁点儿大,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就算有人陪着,他们也不知道呢。
“阚医生!你需要重新看一遍育儿手册了!”殷泉叉腰,语气加重,不满地瞪着他。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阚渊呈这才抬头,将注意力从公务上挪开。
他揉了一下酸涩的眼角,对殷泉的大动肝火显得十分不理解。
“那就不教?”对彼此间无意义的分歧,阚总不太擅长处理,所以他试着建议。
“不行!”殷泉斩钉截铁的反驳!
阚渊呈没忍住,翻了翻白眼,耸了下肩,双手一摊,特别无奈:“教吧,你有理由!让你不教呢,你也觉得不行。小卷毛,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吗?”
殷泉一噎,想到某人所谓的“打”,气势一下弱了下来。
“那……我真去教咯?”他一脸纠结,显然还是拿不定主意。
阚渊呈又低下头,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击着。“唔,去啊!年轻别留下遗憾。”
殷泉努了努嘴,拉开阚渊呈对面的椅子,嘟嘟囔囔:“你工作就那么忙吗?”
为什么不看他一眼。
就不能理一下他吗?
殷泉知道自己犯矫情了,但他就是不想改。
阚渊呈头也没抬,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