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让人送一碗红豆汤过来。”殷文韬全程对着殷泉嘘寒问暖,一个眼神也不愿给阚渊呈,彻底当他是空气。
“伯父,您好。”阚渊呈不疾不徐打招呼道,迎上前,将准备好的上门礼双手递过去。
殷文韬余光瞥了一眼。
对着紧张兮兮的儿子安抚地笑了笑,转身又是一张阎王脸,吹胡子瞪眼。
“嗯,来就来,还送什么礼?我殷家缺你那点东西?”
阚渊呈微笑,既不反驳,也不附和。
只顺着他的话,将礼盒放在茶几上,而后怡然自得地在殷泉身边坐下。
他身姿挺拔,仪态从容优雅,对上殷文韬的冷脸,依然水波不兴,瞧不出一丝半点不满。
殷文韬眼底闪过深思。
上一次匆匆交谈,因为阚渊呈的狂妄,他处于盛怒之中,并没有仔细观察阚渊呈,只隐约看出他身上确实起了一些变化,大方了许多。
当时认为,他或许开了窍,寻到一个不错的老师,教他藏住眼里的野心,以免不知天高地厚,用他那浅薄可笑的演技,成为别人口中的跳梁小丑。
现在却觉得,或许是他偏颇了。
一个人的修养是由内在素质累积到一定程度,由内而外自然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提高。
眼前的小子,他身上的自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更像是经年累月的富贵窝里养出来的。
短短两个月就脱胎换骨……
很不可思议。
但如果是伪装的话,那他城府未免太深了。
他想了想,沉声道:“跟我去书房。”
殷泉起身,想到阚渊呈的病就左右为难,只能撒娇道:“爸,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殷文韬皱眉,舍不得凶殷泉,就转身恶狠狠地训阚渊呈。
“怎么,我的书房是龙潭虎穴吗,还是怕我吃了你啊!”
说完,殷文韬背着手,气呼呼地走了。
阚渊呈回头,冲殷泉笑了笑。
一手轻轻拍在他手背:“没事,我跟伯父聊聊。”瞥到佣人端着红豆汤过来,他又揉了一把蓬松的卷发,“乖乖喝汤。”
殷泉看着他,又看着亲爹的背影。
只觉得人生处处艰难啊。
不管婆媳,还是翁婿,那都是世界级难题!
想到爸爸一生气就化身雷公咆哮,什么老年病都等着出来欺负人,殷泉就焦虑得不行。
“爸爸脾气不太好,你能不能……呃,为了我,别跟他顶嘴啊?”
“啰嗦!”
知道那是你爸,那我还是你老公,是你孩子的爸呢?
不怕他一言不合,就拎起拐杖往我身上打吗?
呵,果然偏心。
阚渊呈酸溜溜的想。
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