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枯坐了一个多时辰,殿外才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殿门推开的声音,姜檐走了进来。
他同卫寂一样穿着大红的喜服,身形峻拔,眉目深长,鼻梁高挺,任谁看了都会道一声好皮相。
这张脸卫寂看了好几载,已是非常熟悉,但今日毕竟不同难免有些不自在。
摇曳的红烛映在卫寂面容,在他的眉眼投下一片好看的剪影,那双半垂的眼眸尾端拉出一道褶皱,尖尖翘翘的,像弯月的勾。
姜檐心念一动,走过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卫寂呼吸一顿,无意识抓了抓旁边的被褥,耳根有些红。
姜檐也很羞似的,慢慢坐到卫寂旁边问,&ldo;给你的炸糕吃了么?&rdo;
卫寂点了一下头。
早上喜娘只让卫寂吃了颗红鸡蛋,一直到中午未曾进一点食儿,饿得实在受不了,卫寂就把姜檐给他炸糕吃了。
&ldo;我让膳房给你下了面。&rdo;姜檐从床榻抓了一把花生桂圆,&ldo;饿的话先吃这个垫补。&rdo;
卫寂接过那把干果,讷讷提醒姜檐,&ldo;还没有喝合卺酒。&rdo;
姜檐这才想起来,忙起身从紫檀案上拿起金福瑞早备好的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卫寂。
卫寂在姜檐灼灼目光中接过酒杯,他们双臂如同交颈嬉戏的鸳鸯缠在一起,然后一同饮下杯中的酒。
这时宫人端来膳房做的面。
面汤是大骨吊的高汤,再配以笋片、花胶、花菇、干贝、云腿、几根青菜。
卫寂已经饿过劲儿,只用了半碗面,又喝了半碗汤,姜檐陪他吃了一碗。
待他们吃饱,宫人服侍着他们漱口净面。
一个年长的宫人正要给卫寂脱下繁重的喜服,姜檐突然道:&ldo;你们都下去罢。&rdo;
一众人不敢多耽误,鱼贯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又只剩下他们二人独处,姜檐重新坐回绸缎堆叠的床榻,他偷瞄一眼卫寂,不满地咕哝,&ldo;站那么远做什么?&rdo;
卫寂只好朝他走过去,姜檐拍了拍旁边,&ldo;坐。&rdo;
卫寂老实的同姜檐并肩而坐,因为不安他坐得极规整。
静了几息,姜檐硬邦邦问,&ldo;教习嬷嬷有没有教导你……什么叫洞房?&rdo;
卫寂血液轰得逆流而上,&ldo;教,教了。&rdo;
姜檐捻着一颗桂圆抠,小声说,&ldo;也教我了。&rdo;
卫寂不知该怎么接话,呆呆道:&ldo;哦。&rdo;
姜檐似有所指般道:&ldo;时辰好像不早了。&rdo;
卫寂低下头,&ldo;……哦。&rdo;
姜檐又偷偷朝卫寂看去,指尖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卫寂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