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檐站在床头望着卫寂,&ldo;困了就睡罢,不必管我。&rdo;
卫寂眼睫上下敛动,低下头应了一声,&ldo;嗯。&rdo;
他拽着被角躺到了床上,姜檐上前凑过一点,半坐在床旁的脚蹬上,将下巴搁在卫寂的枕边,安静地守着卫寂。
难得见姜檐这样安静,卫寂有些不自在地问,&ldo;那边的百姓如何?&rdo;
姜檐道:&ldo;已经没什么大碍。&rdo;
洪水退去后,田地里的水稻全毁了,屋舍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至少人活下来了,也没有暴发瘟疫。
说完姜檐又忍不住向卫寂抱怨商贾的可恨之处。
因为这场水灾,受灾州府的粮价一下子涨了起来,姜檐只得开仓放粮,极力压下哄抬起来的粮价。
姜檐冷声道:&ldo;难怪前朝要抑商重农,商贾之狡诈罄竹难书,百姓都吃不饱饭了,他们还在这种时候发国难财。&rdo;
卫寂同意姜檐所言,他也觉得商贾的做法可恨。
可冷静下来,又叹了一口气说,&ldo;前朝的国库一直是赤字,百业也凋零,只靠农作养不起国。&rdo;
这话姜檐无法反驳。
他是矛盾的,一面觉得商贾之流狡诈自私,脉管里淌的血怕都是黑的,一面又觉得自他父皇兴商以来,国家财政才没先前那么吃紧。
纵观整个历史,那些国力强大,文化兴盛的,无一不是商行繁多。
这次水灾叫姜檐明白,农民真的是靠天吃饭,一场洪水,一场旱灾,就能让辛苦耕种的粮食颗粒无收。
治洪这短短几日,姜檐成长了许多,也只是在卫寂面前倒倒苦水,说一些孩子气的话向他撒娇。
无论姜檐说什么,卫寂都是很好的脾气,耐心听着,待他说完,与他认真探讨。
卫寂的困意泛上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看着双目紧阖,睡相安稳的卫寂,姜檐悄悄拱进他的肩头,在他唇角亲了亲,便趴在卫寂枕边老实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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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灾一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姜檐回到常白郡后便没再出去。
不过那边州府的文书每次都往姜檐这里送,一应事都要姜檐先过目,等他批阅过后才会着手施行。
两地离得不远,处理起来倒是也方便。
明德帝对卫寂跟姜檐在这边办的几桩差事很是满意,在奏疏中夸赞了他们。
与明德帝奏疏一块送来的,还有金福瑞的书信。
姜檐拆了信,快速看过之后,神色忽地变得有些怪异。
卫寂不知缘由,还以为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担忧地看着他,出声问,&ldo;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