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是以前在凉州时,卫寂常听许怀秉弹奏,他也很喜欢。
卫寂忍不住朝屏风那侧看了一眼,见许怀秉专心在抚琴,似乎没有交谈的心思,卫寂便安心地窝回到床上。
身体又开始慢慢变热,卫寂眼睫垂落,眉梢处勾着一抹海棠红,眸中泛着一层水光的薄亮。
在这空幽的琴音中,卫寂阖上了眼睛,困意袭来。
这一觉睡得极为沉,周遭什么动静都没听见,醒来时便看见那个素衣老媪慈爱地冲他笑,手里端着一碗清苦的汤药。
她轻声细语道:&ldo;小公子,该喝药了。&rdo;
卫寂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经许久没被人叫小公子,而且以他现在的年岁也不能被称为&lso;小&rso;了。
卫寂支起身子,轻轻向她道谢,接过药碗乖乖喝了。
老媪收回碗,又给了卫寂一块放糖,问他,&ldo;快到吃晚饭的时辰,小公子有什么想吃的?&rdo;
卫寂低声说,&ldo;一碗素粥就好。&rdo;
停顿片刻,他又客气地问,&ldo;能否打一桶水?我想洗一洗,劳烦了。&rdo;
她应了一声,&ldo;好。&rdo;
等人走后,卫寂才发现枕边放着一本佶屈聱牙的古书,他手上都是汗,对着手又搓又吹,干了之后他才捧起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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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秉吃过晚饭再来时,卫寂正捧着书在灯下读。
灯烛似昏黄的薄纱铺在床头,卫寂披着发,瞳仁乌黑,唇上像涂了口脂似的,整张脸是艳,但身上却有一种书呆子气。
他一边揉眼,一边看书,困得直打哈欠,还是不愿意把书放下来。
听到开门声,卫寂反应迟缓地抬起头,许怀秉已经走进来了,立在屏风后面。
卫寂不禁放下书,悄悄枕在手臂上装睡。
他实在无话可跟许怀秉说,而且很怕对方讲他俩在凉州的事,只要一提起来,卫寂便觉得尴尬。
因为那里有他挨排挤的过往,还有他犯傻的回忆。
卫寂仗着隔着屏风,许怀秉看不见他,眼睛半合半张地看向门口,心里盼望着对方出去。
许怀秉没有如卫寂所想,听到里面没动静便行君子之道地离开,他反而走了过来,大有越过屏风进来之意。
卫寂心中大惊,忙抬头问,&ldo;怎,怎么了?&rdo;
屏风后的人止了步,从容有度道:&ldo;没什么,只是过来取琴,你没睡?&rdo;
许怀秉知道卫寂没睡的,方才是故意装作进来吓他的。
卫寂只好说谎,&ldo;听到动静刚醒。&rdo;
许怀秉:&ldo;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rdo;